這是一道山坳,山坳谷底只有一個出口通向房陵谷地。山坳尾端就是一個溶洞出口。按計劃,申耽的“奇兵”將從這個溶洞出來。馮宇即刻將兵士布置在山坳四周的高地上,嚴陣以待。
他已經巡查過此地數次,確信如此地勢之下,自己不可能反遭到另外一支從天而降的軍隊包圍。除非對方有數千上萬的人馬,但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也早被自己斥候發現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山坳里沒有半分動靜。嚴令之下,設伏的兵士們不能有大的動作,即使小便也要尿到褲子里。馮宇和他們一樣,不過他自早晨起就沒喝過水,口里含個酸杏解渴。
馮宇的心隨著太陽的西斜也沉了下去,若是天黑,對方還不出現,這計劃就算失敗了。因為,即使對此間地理極熟悉的申家軍,也不可能晚上摸黑在山地中行走。馮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此時還是有種失落感。
猛然,馮宇眉毛一揚,山坳下傳來細微的響動……
雖然外面太陽已快落到山脊后面,申耽從黝黑的溶洞中鉆出來時,還是覺得陽光刺眼。在他的催促下,他那殘存的七百精兵魚貫而出,陸續鉆出了巖洞。
看到所有兵士都出了洞穴,申耽從胸中吐出一口悶氣,暗道:“馮宇,因為你,我儀弟身喪荒莽。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念罷,便帶著兵士向坳口急急走去。剛行了幾十步,便聽到轟隆隆幾聲如同雷鳴般的巨響。
有長期山區生活經驗的申耽一聽,便以為是山體滑坡發生了,大驚失色之下扭頭望去。溶洞出口已被落下的巨石,碎石堵塞了大半,只留了頂部一個豁口。
轉念之間,申耽已知不好,但還抱著僥幸心理認為這是偶然發生的大自然惡作劇。緊接著又是同樣一陣聲響,前方的兵士呼喝起來“坳口被落石堵住了。”申耽這才確信自己著了別人道了。
四周的高地上,鼓號聲四起,憋了一天的筑陽兵士們精神抖擻的沖到崖邊,持弓搭箭,將箭矢對準了坳底的甕中之鱉。
申耽絕望的仰頭向四周掃視著,看到一個披紅色大氅,著玄鐵札甲的年輕將領對著自己露出一絲詭笑。
申耽用手中刀向對方一指道:“汝是何人,敢設伏于本都尉?”
馮宇噗的一聲吐出口中的杏核,呵呵一笑說:“這還用問嗎?我們當然是筑陽軍。至于我,乃筑陽縣候,奮威將軍馮宇是也。你就是申耽吧,某早已在此恭候你多時了。”
申耽聽完馮宇的話,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跺腳罵道:“申豹這個狗賊,竟然吃里扒外。吾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不可!”
馮宇又笑道:“你現在先別想他了,想想自己處境吧。”他話剛說完,山坳后方傳來幾聲慘叫,原來有幾名申軍兵士試圖向山崖上攀爬,被居高臨下的筑陽軍射手用重箭當場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