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盾兵鋒利的矛刃刺穿了守方兵卒的小腹,襠部。守軍手中的兵刃卻只能在空中凌亂揮舞。七個人在凄厲的哀嚎聲和血花飄散中,倒落在梯道上。唯有一名持大盾的守軍兵士擋住致命一擊,但小腿脛骨上中了一槍,翻滾到梯道下,被人一槍扎入后背。
城外石灘上的一隊筑陽弓箭手們繼續對城頭做著覆蓋拋射,竹筏也被從水中拖出做為櫓盾使用。城墻上下,城里城外,喊殺聲,哀嚎聲,兵器撞擊與箭矢破空之聲已是混成一片…
巫縣府衙中,鎮守此地的蒯津已得到敵襲的消息,正在親兵的幫助下,慌亂的披掛著甲胄。
蒯津本不姓蒯,原先只是蒯家的一名家奴。因為身體健壯,孔武有力而被選為家丁。又因軍功而被蒯家提拔,賞他改姓為蒯,甚至將一名旁系庶出蒯家女子許配他為妻。
做為對主家的回報,他毫無怨言的長年駐守著這個遠離荊州核心區域的孤城。勤勤懇懇的為蒯家守護著這顆產鹽的搖錢樹。
“敵人都兵臨城下了,駐守巫口的兵將為何沒攔截他們?難道沒有發覺敵情!?”蒯津一邊將頭盔戴到頭上一邊忿忿的說道。
此時他依舊認為是益州劉焉派人來襲。巫口就是巫溪匯入長江巫峽的入口,劉焉來攻,必須先攻下萬仞懸崖上的巫口要塞。而后再從陸上摸入或繼續從水路進入巫縣縣城。否則崖上早就準備好的亂石落下,任你什么戰船也要葬身魚腹。
為他穿戴甲胄的親兵嚅囁說道:“都尉,敵軍好像不是從長江而來,而是從巫溪上游來的。”
蒯津心中一驚,口中說了句:“這怎么可能!”此時他已穿戴好盔甲,隨手抄起他那把奇特的兵刃--長柄大砍刀。
蒯津當然清楚,巫溪上游就是上庸,申家的地盤。他了解申耽,一個守成,毫無野心之輩。即使自己把巫縣騰空,申耽也不一定會來占據,他會擔憂因占據鹽泉而成為眾矢之的。
巫縣上庸雖然有路相通,但路途險峻,兩地之間除了每兩三個月來一次的北方販鹽商隊,幾乎沒什么人員交往。所以,巫縣的重點防御方向一直是巴蜀的劉焉,對于北邊幾乎沒有什么防范。
……
當蒯津來到東門戰場時,兩方還在對峙。城上城下的雙方射手你來我往的對射。城下筑陽軍的射手已將竹筏橫立起來,排成一道竹墻掩護自己。竹筏一面已滿是箭矢。
門洞梯道上方出口處,伏著幾具剛剛斷氣的筑陽軍兵士尸體,身上插滿了箭矢,幾個槍眼還在汩汩的淌著血。
守軍不敢下梯道。筑陽軍的兵士同樣也不敢從梯道中冒出頭來,否則早已伏在上面出口處的守軍弓箭手不將他們變成刺猬,那里外圍了幾圈的守軍矛兵也會將他們捅成蜂窩。
蒯津見到這般場景,冷笑一聲,對手下將校笑罵道:“你們真是廢物,就這一兩百號人對付不了?來硬的不行就動點腦子,先向坑道里投火燒他們,將他們趕出門洞,然后沖出去將他們斬盡誅絕!”
他的話音剛落,巫縣縣城的北面傳來陣陣喊殺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