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軍令,攻城!”
沉寂了多時的荊州軍鼓號之聲再次喧囂在襄陽上空。
大批荊州軍兵士,持盾挺槍,列成兩個方陣。在以壯聲威的震天戰吼呼嘯聲中,他們簇擁著兩個龐然大物向塢堡緩緩移動。
看到這一切的典青臉色凝重,他知道與敵人真正較量的時刻來了。他用簡短話語向周遭的斥候們做了相應布置。
兩個龐然大物,一個樓車,一個坡車。和護衛他們的荊州軍兵士們一起,一東一西,在雙方你來我往的箭矢破空呼嘯聲中,穩步向前推進。
當樓車靠近塢堡時,頂部箭塔上的荊州弓弩手就開始探頭探腦的居高臨下向塢堡放箭。
其中一名弩手剛剛扣動手中弩具懸刀,就聽到一聲破空尖嘯,而后看到自己下巴前方有一根帶著白羽的箭尾。他捂著汩汩冒血的喉嚨癱軟了下去。
那是典青的箭。在他的帶頭下,城頭正進行弓射的斥候們集中向樓車箭塔攻擊。箭塔中,相繼有上十名弓弩手倒在突如其來的密集箭矢之下。
幸存的人蹲在竹篾構成的“矮墻”之后,不敢抬頭。斥候的重箭不能連頭帶尾全穿竹篾,但箭簇可以穿過它。有的人靠竹篾墻太近了,穿透竹篾的箭簇依舊鉆入了他們身體。
“咣當”一聲,最先靠上塢堡城墻的樓車放下了飛梯。樓車中的荊州兵士們挺起刀槍盾牌,一涌而出,齊聲吶喊,沿著飛梯向塢堡城頭殺來。
二十名斥候早已做好準備,挺盾列成兩排,堵在飛梯的“橋頭出口”處。第一排斥候,繯首刀還掛在他們腰上,手中卻持著普通的長矛。
飛梯的一端搭在垛墻上,這意味著斥候們相當于站在壕溝中與敵軍做戰,不用去注意防守下盤,占據了地利優勢。亂槍向飛奔而來的荊州軍下盤扎去。
沖在最前面的七八名荊州兵士血濺當場,倒在飛梯之上。后面的荊州兵士沒因此有絲毫停頓,踩著他們的尸體,繼續頂著對方亂刺的槍矛,一層疊著一層向前壓去。終于沖到斥候的盾墻前。
第一排斥候們依舊保持著盾墻的嚴密,但都丟棄了長矛,拔出了繯首刀隔著盾墻與對方展開近身肉搏。從盾與盾的縫隙中,用繯首鋼刀向壓上前來的荊州兵瘋狂捅刺。對方也用各種兵刃大砍大殺,亂捅亂刺,不斷沖擊盾墻。
此時,斥候們再也不可能保持零傷亡。一名斥候剛切開一荊州兵的喉管,斜下里猛然竄出的一支矛刃就刺穿了他的玄鐵甲胄,貫入他的腹腔。他忍著劇痛,倒下時,又將手中鋼刀狠狠刺入一只穿著草鞋的腳腕。
不長時間就有五名斥候倒在對方刀槍之下,但瞬間就被第二排的斥候填補上。有些悍勇的荊州兵乘隙試圖突破。其中一名小校瞅準空子,騰躍而起,跳過盾墻。但他還立足未穩,就被第二排的一名斥候用繯首刀捅入脖頸。
筑陽斥候的防線不可能再阻擋荊州軍的“洪流”多久,這道洪流正源源不斷的從樓車中涌出,樓車內的梯道上也排滿了密密麻麻,等待上城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