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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兩股追擊敵方輜重的西涼鐵騎已經合兵到一起。他們在外圍探馬的幫助下,已經找到了對方的蹤跡。正順著新鮮的車轍印一路追擊下去。
追著追著,他們就來到五峰山的丘陵地帶。馬蹄下這條被荒廢許久的道路左邊出現了一道土崖,右邊則是一條幾乎和土崖行的小河。土崖長約三四里,高三四仗,小河則是寬約十余仗的距離。
猛然,他們發現有兩具尸體,倒伏在小河邊上,一個人的上半身浸泡在河水之中,一股股的血水從他腦袋上冒出來,將本清澈的河水染出一片鮮紅。
將這兩具尸體翻開一看,大吃一驚,竟然是本方的兩個探馬。傷口慘不忍睹。實際上這兩個探馬是被筑陽軍的斥候所殺,搏殺中都曾被攆山犬撕咬過。
但是西涼鐵騎的將領做出一個錯誤判斷,他以為這兩人是被對方輜重隊的人所殺,這反而證明對方已是近在眼前了。他立刻下令眾騎加速追趕。
果然,他們又行進了兩里地后,就遠遠看到已停在路中間的敵方輜重隊。眾人大喜,抽出戰刀,挺起騎槍,大呼小叫的向對方策馬奔去。
等他們靠近時,對方已排出一個比較整齊,縱深六七排的隊列,橫在土崖和小河之間寬五十仗的狹窄區域。那些本來空空如也的雙手上,憑空多出一桿一仗五尺的長槍。輜重車上裝載的貨物正是這些長槍。
西涼鐵騎們的表情已帶有一絲驚懼,但繼續馬不停蹄的向對方奔沖而去,直到對方如林般密集的長槍落下端平,方才齊齊緊勒韁繩,吁馬停步。他們不會蠢到往那矛刃刀墻上硬撞。
但是他們不去撞擊矛刃,卻有一批矛刃正向他們飛擲而來。廖化一聲喝令,長槍兵們后的投矛槍盾兵們,借著助跑的速度,投出一發發短矛。
一蓬蓬血霧騰起,人喊馬嘯,馬嘶人嚎。前進不得的西涼騎兵們死傷慘重。遭受如此慘烈打擊的他們只有一個選擇,就是調轉馬頭后撤。
但是他們策馬向原路回奔數百米后,就絕望了。在他們的后方,土崖與小河之間又出現一支差不多的長槍軍,封住了他們的退路。
兩堵槍林,在不緩不急的口令聲中,一前一后,向他們緩緩壓來。
領軍的將校急了,高聲喝道:“全力向一邊突圍!”說罷,他就帶頭向封住自己后路的那堵槍林沖去。
西涼鐵騎們拼死一博,要以玉石俱焚的方式沖出這死亡陷阱。在戰馬的悲鳴聲中,一個個騎手被如林的長槍刺下馬來,或從傷亡的戰馬上跌落下來。
長槍捅穿一具具人的身體和馬的身體。許許多多的長槍手也被戰馬的沖力頂飛,甚至讓長槍的后端捅穿身體。甚至有的長槍手看到飛奔而至的戰馬,嚇的長槍脫手掉落在地。
但這樣的沖擊不能持續,前方馬尸人尸所堆砌的“小山”越來越高,越來越寬。后面的西涼鐵騎因為它的阻擋,無法再行縱馬沖擊馮宇軍的防線。
長槍陣的后方飛來密集的矛槍。一名剛從馬背上掉落的西涼騎手,發現一個因長槍兵傷亡出現的空隙,操刀就要向內殺入,一支短矛瞬間洞穿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了地上。
一名西涼騎手被長槍貫穿右胸,坐騎卻帶著他順著槍桿沖到操槍的兵卒面前,忍痛一刀削掉對方半個腦袋,這才歪倒下去。
但是無論這些西涼鐵騎如何不顧死活的橫沖直撞,都最終未能逾越槍林后的那堵盾墻。有些西涼騎兵連人帶馬,鬼使神差僥幸從槍林縫隙,尸山人海中沖到這里,速度卻已失去,而后被盾墻后突刺而出的短矛所放倒。
這些西涼軍只有這一次沖破重圍的機會,因為他們背后的槍林也壓了上來,他們沒有策馬沖刺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