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發現筑陽軍壓過來時,只有硬著頭皮迎戰。此時再跑已然是來不及了。華雄現在只知道對方是“關東群賊”之一,但他的探馬還沒弄清對方具體是誰。
這是一次經典的遭遇戰,做戰雙方都沒時間去做更多思考與布置,所用戰術都是兵法上最基本的套路。
首先向對方軍陣直接發起沖擊的自然是雙方騎兵,他們將在陣中迎頭相撞。在沖鋒騎兵的身后,雙方步卒都已結起各自的反騎兵軍陣,嚴陣以待。
區別是,華雄軍的步兵軍陣靜立現場,而馮宇軍,由步兵營輜重營構成的軍陣卻尾隨騎兵緩緩向前推進。軍陣一反常態的排為寬大的橫向陣列,而不是他們慣用的方陣。
迎著初夏依舊涼爽的晨風,千余西涼鐵騎排成相隔十余仗的三線橫列,騎士們挺起了一仗多長的馬槊。如同大江奔潮般向前涌去。
馮宇軍的虎豹騎卻分成百人一組的五個錐形突擊陣列,如同五指般向對方插去。這“五指“之間還零星摻雜著不少騎兵斥候。
而趙云正處在“中指”前端位置,被八名虎豹騎騎士簇擁著,他們是馮宇剛配給趙云的親兵中的八人。
兩方騎兵還有三十仗距離時,騎兵斥候已然開弓放箭。有雙方馬速的加成,這箭矢的威力提高了一倍不止,強矢利箭帶著令人心顫的呼嘯聲,噗噗的射入西涼鐵騎的甲胄,馬體之中。
在馬的嘶鳴和人的哀嚎中,不少西涼騎兵滾落馬下,他們的騎兵橫列頓時變得參差不齊,絮亂起來。騎兵斥候們射完一輪,便故意放緩馬速,讓自己落后,躲在五支虎豹騎錐形陣后方。
雙方騎兵眨眼間就“撞擊“在一起。趙云左右微晃身形,有驚無險的躲過敵軍刺來無數馬槊矛刃。同時銀槍暴起,如同一條銀龍般上下飛舞。
在槍花中,眨眼間就有六個西涼騎兵被趙云挑落馬下。同時,他的白馬也穿過了西涼騎兵的三條橫列。
趙云身旁的虎豹騎也是當仁不讓,與對方在高度對沖中互相捅刺著馬槍馬槊。只是他們的武技就沒趙云那么好了。
有的躲閃不及被西涼鐵騎一槍扎落馬下,這種高速對沖,他們身上的鐵甲基本失效。
有的是將自己馬槊插入西涼騎兵身體,但已來不及拔出,只能將貫穿對方身體的馬槊留在尸體上,手上的兵刃已然換成斬馬刀。
虎豹騎以損失二十余騎的代價瞬間將西涼三列騎陣鑿開五個巨大的豁口,五個錐形騎陣和跟在他們后面的騎兵斥候如同流星般與西涼鐵騎錯馬而過。
錯馬后,雙方騎兵并不回頭,而是直向對方步兵方陣沖去。馮宇軍的步兵方陣本就距離前面的騎陣不遠,滾滾西涼鐵騎轉瞬即至。
“放!“隨著一名馮宇軍校尉的暴喝,停留在盾墻后十余仗處的投矛槍盾兵開始奔跑起來,而后將成排的標槍飛矛向十余仗外的鐵騎洪流投擲而去。除此,弓箭手的兩百余支箭矢也夾雜其中,密集的向前射去。
第一列的西涼騎兵就如同撞到一堵無形的墻壁,連馬嘯人喊的聲音都稀少,就這么突然的紛紛掉落下馬來。緊接著又是一波,第二列西涼騎兵遭受到同樣的厄運。殘存者害怕對方接二連三的投出矛槍,撥轉馬頭,向兩邊緩步分散而去。
滯后三十余仗的第三列西涼騎兵看的真切,已是膽寒。在華雄親自指揮下,遠遠的放緩馬速,變換陣形,與前兩列殘余騎兵混在一起,向馮宇軍陣的側翼兜去。
馮宇軍陣幾乎同時做出回應,如同蛇一般,開始蜷縮成一團。當華雄兜抄上來時,馮宇步兵和輜重兵已構成一個嚴密的圓陣。大盾將整個圓陣圍了兩層,短矛密集的從盾隙中伸將出來。
華雄策馬繞著馮宇的圓陣飛馳著。圓弧大盾,锃亮的鎧甲反射出的陽光,明晃晃一片,將華雄眼睛刺得都有點發花。他的眉心已揉成一團。
曾與馮宇交過手的李傕將馮宇軍的特征告訴了所有董卓軍的將領。當華雄剛看到對方的糾糾鐵騎時,便想到這個可能,但那時已不可能收回騎陣,等對方的飛矛一出,就已確信無疑這是馮宇的筑陽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