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看著自己的親兵慘死,來不及悲痛,慌忙說道:“快,將這些帶紅布條的箭矢想辦法弄到墻外面去!”附近一名親兵立刻從尸體腦干上拔出箭矢,從寨墻上探出頭去,用盡全力將這箭矢盡可能拋遠。
其余臨江兵士同樣如此動作,紛紛將梁軍從熱氣球吊籃中射出這樣的箭矢撿拾起來,附近有弓弩手就交給弓弩手,沒有就直接在寨墻后徒手拋投出去。這些充當信標的箭矢雖然與臨江軍弓弩手的弓弩不匹配,但將它們射到寨墻之外還是不難的。
空中翱翔的上百只羌鷹隨之對著信標投下了一個個裝滿石腦油的陶罐。可惜它們絕大多數沒落在寨墻后的甬道上,而是大部分落在寨墻之前,瓦罐碎裂后,石腦油在寨墻外潑濺的到處都是。這反而成為了梁軍進攻路線上的隱患。
一直在某條樓船上觀察戰場的趙云心里清楚--梁軍的這些老手段都已被對方摸清,且有了應對之法。他立刻下令道:“將飛軍都收了吧,先將城墻前的那些潑灑的石腦油引燃,待燒盡后,全軍發起總攻。記住這總攻并不一定要攻下營寨,而是要盡可能減少自己傷亡。”
沒有參加機密軍事會議的令兵當然不知道趙云此意為何,微微一愣,卻聽趙云呵斥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速速去傳令!”那令兵連忙諾了一聲,匆匆離去。
片刻后,數十發火球火箭向大營方向齊齊飛來,它們不是為轟擊大營的,而只是為了點燃那些寨墻外的殘油。湖口大營靠向半島根部的那一面頓成火海。
等火勢變小,陸地上的梁軍軍陣中便鼓號齊鳴,整個軍陣除了弩炮部隊,騎兵車兵外,成千上萬的步卒以數個密集方陣的形式,鋪天蓋地的向湖口大營快速壓來。與此同時,江面上,數十條登陸的戰船也向緊臨江水的寨墻靠來。
當梁軍方陣距離寨墻五十余仗時,后幾排的長弓手停了下來。其余兵士繼續前進,距離寨墻不到三十仗時,營內的弓弩手箭矢齊發。
此時,梁軍軍陣中無論槍盾兵,輜重兵皆舉起了自己的盾牌,前方左右還有頂部都被盾牌所遮蓋。形成了梁軍慣用的龜殼陣。停在后面的長弓手也彎弓搭箭,試圖精準狙射臨江軍的弓弩手。
不過臨江軍的弓弩手只是進行密集的覆蓋射擊,也不追求命中。他們給弩上好箭矢或彎弓搭箭好后,起身便向寨墻外胡亂射出一箭,而后立刻彎下身體或跳下矮凳,再接著裝下一發箭矢。這轉瞬即逝的目標,讓以狙射見長的梁軍長弓手也難以把握。
所幸的是,臨江軍弓弩手的亂箭也無法給進擊的龜殼陣造成多大傷亡。梁軍方陣很快抵近到寨墻之前。
盡管這些寨墻被碩大的石彈打的“傷痕累累”,但弩炮卻無法將這些以深入地底五六尺木樁為脊,以粗木橫梁為骨,以夯土為皮的寨墻結構徹底破壞。
寨墻后,在甬道上柱著長槍的黃忠正冷笑著,他要讓這道寨墻前尸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