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封頓時大喜,眼中帶著嗜血的興奮,一臉獰笑將唐燦押了下去。
殿內。
謝安石和李藥師對視一眼,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女帝剛剛表現,令他們看到了一絲勸諫的希望。
“圣上,張弛有度,才能收放自如。”
“朕自有計較,無需多言。”
女帝元殤心情再度平復,直接終止話題。
俄頃,無人再說話,自然散朝。
曾幾何時,她是朝臣們口中的一代明君。
但是最近幾年,先是重用酷吏、癡迷禮佛,又殘害自己和先皇的子嗣,繼而更是大興土木修建萬象神宮和數十座行宮,昏招迭出,令朝堂一度混亂。
……
皇城,鸞臺。
謝安石剛剛回來坐下,就有小吏進來稟報:“謝相,淮南道刺史趙永康求見。”
謝安石沉吟了一下,右手食指在書案上點了記下,接著提筆,刷刷點點,寫了幾個字:“送給他。”
“是。”
小吏當即拿著字條離開。
俄頃,去而復返,低聲回稟:“謝相,趙永康走了。”
“嗯。”
謝安石淡淡的答應一聲,端起茶碗,不再言語。
小吏識趣,當即退了出去。
房門重新關上,謝安石嘆了口氣。
今上崇佛,國庫空虛。淮南道一事,他也無能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鸞臺暗庫,勻出五萬兩白銀交給趙永康……
鸞臺外。
趙永康死死的攥著手中的紙條,牙關緊咬,一言不發,往鳳閣而去。
俄頃,兩手空空的走出鳳閣,往夏部而去。
見到了李藥師之后,厚著臉皮懇求:“李尚書,可否從軍費中給淮南道百姓分一口糧食。”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
文昌閣。
梁王高元一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陪著趙永康從里面走了出來。
“多謝梁王。”
趙永康對高元一沒有一丁點的好感,但是看在高元一給了他十萬兩銀子的份上,這一聲“謝謝”,他說的心甘情愿。
“趙刺史只要不覺得本王貪贓枉法,本王就知足了。”說話間,高元一笑了笑,臉上肥肉顫抖的更加厲害。
趙永康嘴角苦澀,說不出話。
離開文昌閣,站在皇城的端門下,趙永康最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宮城,長嘆了一口氣,大步離開。
皇城端門外。
送他一路趕回長安幾天沒有合過眼的兒子趙漪坐在地上,倚著車輪,鼾聲不斷。
這一幕,令趙永康動容。
京城百官,何人不是鮮衣怒馬?子孫后代,何人不是榮華富貴?
再看自己的兒子,一身打滿補丁的破衣服,滿身泥濘,比之神都普通百姓都不如……
“全他娘是龜孫兒!”心中苦悶,趙永康忍不住出口成臟,泄憤的一拳重重的砸在車廂上。
嘭!
趙漪一激靈,揉了揉眼睛。
看到自己的父親臉色難看,呼吸粗重,心中頓時明白。
慘笑一聲,說道:“父親也別太難過了,淮南百姓還在等著咱們回去。”
“只要回去,總能想到辦法。”
“實在不行,我帶鄉親們去搶……”
“不要胡說。”趙永康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走吧,隨我去見見唐燦,不管怎么說,今日他在朝堂上勸諫,總是有恩于淮南。”
沒人知道,在趙永康離開之后,高元一麾下不良人傾巢而出,查抄了神都的幾處青樓、會館,罰沒財產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