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趙刺史,誤會,誤會。”唐燦齜牙咧嘴的讓到一旁:“來,來,快請進。”
說著話,把橫刀當做拐杖,一瘸一拐的引著兩個人往里走,齜牙咧嘴的招呼:“趙刺史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這多不好意思。”
然而,皮開肉綻的屁股,再次提醒他不應該亂動。
嘶……
唐燦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形一晃,就要摔倒。
趙漪見狀,三步并做兩步,趕在唐燦摔倒之前,將他扶住。
“呼……”
唐燦長吁了一口氣,齜牙咧嘴的說道:“讓兩位見笑了。”
“嗨,這有什么的,我小時候讓我爹打的那叫一個慘……”
“咳咳!”
趙永康咳嗽兩聲,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這才緩緩說道:“剛剛見唐御史似乎有些氣憤,可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沒事兒。”唐燦隨口說了一遍,滿不在乎的說道:“幾個小混混,鬧不出多大的動靜。”
話雖如此,趙永康聽他說完,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在朝多年,從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混成今日這般窮困潦倒封疆大吏……
什么事兒,有什么貓膩,多多少少他都知道一些。
正所謂雪中送炭無幾多,落井下石眾人抬。
唐燦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
“為了淮南道之事,險些令唐御史蒙羞,實在是令某心生愧疚。”趙永康嘆了口氣,頗有些感同身受。
“不叫事兒,不叫事兒。”
唐燦擺了擺手,隨口說道:“女帝都殺不了我,更何況這幾個小癟三?”
趙永康、趙漪父子面色變了變,腳步不由得一頓。
“倒了,倒了,倒了……”
萬幸,在他摔倒之前,趙漪反應過來,一把拉住,趕緊將他扶到床上趴下,又關好了門,這才松了一口氣。
“唐御史,須知隔墻有耳。”
趙永康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提醒。
“無所謂。”
趙永康苦笑一聲,想到今日朝堂上唐燦的表現,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么。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直接轉移話題:“唐御史還沒吃飯吧,老夫剛好準備了些酒菜,咱們一起吃點吧。”
說著話,吩咐趙漪搬了椅子在床邊,擺上幾味鹵菜,起手倒了兩杯酒。
倒酒的功夫,唐燦已經嚼了好幾塊肉,含糊不清的咕噥:“味道不錯。”
一旁,趙漪看的眼睛都綠了,口水滴答滴答……
“你也吃啊。”
“可以嗎?”趙漪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父親。
趙永康點點頭:“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漪都快兩年沒吃過鹵肉了,此時握著筷子的手都有些顫抖,夾了一片肉,放倒嘴里之后,更是感動的眼淚都快要落下來。
與此同時,趙永康則是端起酒杯,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道:“這一杯酒,多謝唐御史今日直諫,我替淮南道百姓,謝過唐御史。”
說罷,趙永康仰頭,一飲而盡。
“趙刺史客氣了。”唐燦有些費勁的拿起酒杯,要喝還沒喝,就看到趙永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酒杯。
好嘛……
這父子倆,跟流民不相上下。
唐燦索性送個人情,笑道:“我身體不適,不能飲酒,想要以茶代酒,趙刺史以為如何?”
“好,好,好。”
趙永康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又是一口,將唐燦的那一杯一飲而盡。
三個人,喝酒吃肉喝茶,不一會兒的功夫,杯盤干干凈凈,就連一丁點肉末都沒有剩下。
“對了,今日朝堂之上我不好多問,現在沒外人,你跟我說一句交底的話,淮南道到底需要多少錢?”唐燦又抿了口茶水,這才問道。
趙永康神色黯然:“今夏稅銀,一百萬兩,重修河堤,最少七十萬兩!再加上賑濟災民,少說也要八十萬兩。”
加起來,兩百五十萬兩!
“這么多?”唐燦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緊接著,鎮定下來:“沒事兒,兩百五十萬兩換淮南道安然無恙,不虧!不過,要麻煩趙刺史你去替我給元殤那妞……”
咔嚓!
頭頂有一絲脆響,唐燦猛地抬頭,屋頂多了一道細微的亮光。
有人偷聽?!
唐燦神色一變,隨即改口:“我身體不便,只能辛苦趙刺史入宮面圣。”
“你真有辦法?”微醺的趙永康瞬間酒醒,激動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現在完全是司馬當活馬醫,只要唐燦有辦法,什么辦法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