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燦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旁,將作大匠嚴立本依舊一臉懵逼,寫滿了愕然。
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他惹得起的。
固然,唐燦只是一個八品的監察御史,和他從三品的將作大匠差了不知道多少級。
但是……這個敢于指著圣上鼻子罵的監察御史,他惹不起……
“嚴大匠,麻煩你給我找幾個精通水利、木器的工匠,我有點事情要拜托。”
嚴立本回過神,一臉愕然:“怎么了?”
“我要做個用來灌溉的水車。”
“水車?”
“對,水車。”
“哎呀我的唐御史,這時候您還管什么水車,您這要是再抗旨,這條小命……”
“抗旨,抗什么旨?”唐燦直接裝傻。
嚴立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剛剛上官內舍人傳旨,讓您每日入肅政臺點卯的事情,您忘了?”
“哦,我身負重傷,記性不好,不知道。”
嚴立本看出來,唐燦是在求死。
但是……為了避免殃及池魚,他還是再次提醒:“唐御史,您的身體,還是每日按時去肅政臺點卯比較好。”
“少廢話。”唐燦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花,高銀柳已經去而復返。
而且,一回來,二話不說就拿著刀架在了嚴立本的脖子上。
大有嚴立本不聽話馬上就殺了他祭天的氣勢……
嚴立本一哆嗦。
這倆人,惹不起,躲不起……
罷了,罷了……
管他要弄什么水車不水車的,既然受這么重的傷都要來將作監,索性答應了。
更何況,唐燦今次的傷,還是因為勸諫圣上撥款讓將作監推廣曲轅犁……
唐燦看到嚴立本眼中的敷衍,直接了當:“有了水車之后,灌溉田地只需要少量的人工,無需百姓一擔一擔的反復挑水入渠。”
“真的?”
嚴立本還是將信將疑,只是眼中有些意動。
“你算個什么東西,唐御史用的著騙你!”高銀柳今天心情不好,一伸手,明晃晃的刀鋒又架在了嚴大匠的脖子上。
“真的,不然的話,我何必費勁過來。”
說著,唐燦伸手比劃,將水車的構造簡單說了說,因為動作太大,牽動傷口,唐燦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面,嚴立本也是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倘若真的入唐燦所言,水車灌溉可以無需百姓挑水入渠,只憑機械就能解決,那無異于顛覆現有的農事。
試想一下。
原本需要灌溉的時間,用來耕田。
大涼的耕種面積,最起碼翻兩倍!
而且,免去挑水灌溉,百姓也不會那般辛苦。
甚至,因為灌溉及時,糧食還有可能增產。
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主意啊!
也得虧將作監本身除了設計制造撲通的農具、兵器等器具之外,還要建造各種稀奇古怪旁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不然的話,恐怕沒有人愿意相信唐燦天馬行空的想法。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唐燦的“國債”,為他帶來了很大的信任。
甚至有一段時間,廟堂之中都有一句戲言。
唐御史雖然腦子不好,但是驚才艷艷,歪才世所罕見。
短暫的錯愕的之后,嚴立本選擇相信唐燦。
“嚴大匠,事不宜遲。”
“對,對,對,唐御史說的對,本官這就準備……”
此時,嚴立本不再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不再擔心是否是抗命不遵,大腦中只有水車自動灌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