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外之意是提醒高元一,最好馬上給朕出個主意。
不然的話,她不介意讓高元一出來背一口大黑鍋。
試想一下,如果群臣知道高元一想要殺死唐燦,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高元一臉上笑容一頓,苦笑著看了一眼女帝。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畢竟,一句話關乎數百萬兩,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而且……這幾百萬兩,還關乎著更重要的事情……
“圣上。”高元一拱手,渾身肥肉顫抖,笑瞇瞇的說道:“唐御史當賞,毋庸置疑。”
“對,對!”嚴立本大聲附和。
“閉嘴!”女帝呵斥一聲,轉頭看著高元一:“你繼續說。”
“但是圣上當初的恩旨,臣記得不是總糧的兩成,而是稅糧的兩成!”高元一笑瞇瞇的說完,不再言語。
女帝眼睛一亮!
瞥了一眼上官婉兒,后者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只是運功傳音,命蛛網手下趕去準備。
嚴立本:“高元一,你信口開河!”
“當初的圣旨,明明寫得總糧兩成,何時寫過稅糧!”
“老夫自認沒有記錯。”
“你就是記錯了,你老眼昏花,一身肥肉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了!”
“嚴立本,你想死!”
高元一氣勢陡然發生變化,渾身上下散發著凌厲的殺氣。
嚴立本嚇了一跳,終于想起來面前的胖子是什么人。
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對女帝說道:“圣上,請命人去鸞臺取詔令,一看便知!”
女帝微微點頭:“來人,去鸞臺取詔令!”
謝安石本來還想勸阻,但是無意間看到女帝的眼神平靜,頓時猜到了什么,心中一松,不再言語。
高元一,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一旁諸官的言論。
俄頃。
有鸞臺官員手持詔令,去而復返。
“念。”
“是。”
小官清了清嗓子,抖開詔令:“鸞臺,倘若有人育出畝產超過五百斤的良種,根據全國推廣的耕種面積計算,每十畝,得稅糧一成。”
“畝產超過千斤良種,每畝得稅糧一成。”
“畝產超過兩千斤良種,每畝得稅糧兩成!”
女帝笑了笑,直接開口:“既然朕的詔令如此,諸位也無需多言了,此事,就這么定了!鸞臺擬旨,昭告天下,紅薯稅糧,兩成賞賜唐燦!”
朝堂諸公還想說話。
女帝神色一冷:“諸卿可是要陷朕與不仁不義?”
這一下,無人再勸。
一個個跪下,高呼圣明、萬歲。
不管怎么說,兩成稅糧,總好過天下總糧的兩成。
雖然仍是可能有幾十,甚至幾百萬兩,但是已經不足以動搖國本。
更重要的是,這多出來的兩成,女帝可以用其他的手段征召、加稅,加快九宮八卦陣的布置。
一舉多得!
只是想一想,就讓女帝覺得開心。
高元一,也是松了一口氣。
女帝冷冷的看了高元一一眼,接著說道:“好了,朕乏了,就這樣了。”
話音未落,忽然有人開口:“圣上,臣有事起奏!”
看到說話的人,眾人又是一愣,腦袋上都多了一個問號:“他怎么會有事上奏?”
劉裕,前朝皇室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因為最先倒戈支持女帝篡位登基,在元殤稱帝之后,封他趙國公,雖無實權,但是地位并不低。
只不過,老頭兒無心政事,踏踏實實的做自己的閑散國公,一年到頭也未必在朝堂上說一句話。
女帝遲疑了一下:“趙國公請說。”
“謝圣上。”
劉裕行禮,正色說道:“圣上,老臣斗膽,請圣上立唐燦為皇夫!”
噗……
女帝一口老血,卡在心口,差點吐出來。
劉裕忽然不覺,一本正經:“唐御史而今弱冠之齡,一表人才,尚未婚配。”
“圣上未及花信年華。”
“民間有諺語,女大三、抱金磚!”
“圣上立唐御史為皇夫,正是珠聯璧合!天作之合!”
“大涼,當興五千年!”
群臣啞口無言,敬佩不已。
不愧是見風使舵第一人!
別人厚著臉皮,能說出一句大涼當興五百年。
他倒好,上來就是五千年!而起,還跑來要給女帝做媒!
女帝表情凝固。
她有些后悔,為什么當初不把劉裕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