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滯。
唐燦,打人了?
打的還是崔氏的門生。
女帝愣住了。
高銀柳愣住了。
謝安石、高元一,等人全都說不出話。
只有小書袋,苦著臉,脆生生的問道:“為什么?”
唐燦回頭,展顏一笑,接著冷聲說道:“安南軍,數萬將士,浴血奮戰,守護大涼!”
“大將軍楚生,戰死疆場!”
“唯有一戰!”
“就他們這群連殺小雞仔都做不到的孬貨,也配用戰字?”
唐燦的話,擲地有聲。
之前吵鬧、喧囂的洛水河畔,在這一刻寧靜了下來。
歡聲笑語,瞬間不見。
“唐御史他……”上官婉兒開口,只是說了一句,卻說不下去。
女帝皺眉追問:“他說了什么!”
她可以從上官婉兒的表情看出來,唐燦肯定是又說出了什么驚人的言論。
“那個白癡!是不是又罵朕了!”女帝的心中一凜,拳頭不由得握緊。
“不是!”上官婉兒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輕聲把唐燦之前說過的內容,復述了一邊。
“朕,要過去看。”
“圣上……”
“想辦法!”女帝聲音斬釘截鐵。
“奴婢……帶您過去,但是您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好。”
上官婉兒苦笑,只能環抱女帝腰身,縱深一躍,從蛛網的小船,躍至主船。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唐燦吸引,并沒有人發現她們。
“唐御史未免強詞奪理!”
錯愕之后,崔海回過神,冷聲說道:“無論安南軍還是鎮北軍,某在心中對他們都極為敬服。”
“所用戰字,乃是某心中敬仰,有感而發。”
“不錯,還算有點急智。”唐燦輕笑一聲。
其他人,這時候也回過神,紛紛附和崔海的話。
就在這時。
唐燦繼續說道:“論厚顏無恥,女帝都不如你們。”
唐燦王炸一出,角落中的女帝直接被氣炸。
若非上官婉兒死死的攔著,估計這會兒女帝已經沖到唐燦的面前。
“唐燦,你個沽名釣譽之輩!竟敢背后辱罵今上!”
“你不是人!”
“你不是好歹!”
“我要去殿前告你!”
“行啊,能封官,能面圣,你就有資格告我了。”唐燦今天決定好好的教訓教訓一下這群狗屁的讀書人。
冷笑一聲,喝道:“本官給過機會,你自己沒有抓住。”
“既然這樣,區區文斗,本官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文!”
“詩。”
“你不是挺驕傲的嗎?”
“一首詠梅,做得好啊!”
“我也用詩,省的說我欺負你。”
“來人,記!”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桿。”
四句詩,脫口而出。
驟然聽到,有些突兀。
可是隨著唐燦的視線,正是女帝和上官婉兒所處的角落。
兩個人,花容月貌,身后又是欄桿。
這首詩,便有些貼切。
甚至,因為沒有人認出上官婉兒和女帝的身份,這四句詩更是非常隱晦以及暗戳戳的暗示女帝平時在宮中和上官婉兒如此行事。
在場之人,神色微變。
不提其中深意,但憑這四句,足夠穩穩的壓了眾人一頭。
只不過……
唐燦顯然沒有就此結束的打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
一首之后,又是一首。
憑著唐詩三百首的戰略儲備,唐燦想要用詩砸死他們,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在場諸舉子……不,在場的所有人,甚至隱藏在暗處的一眾大佬,臉色一點點的發生變化。
從震驚,到麻木,再震驚,再麻木,周而復始。
少數幾個,更是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不吐不快。
至于唐燦對面的崔海。
身體顫抖,面如金紙,終于忍不住,仰面朝天,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