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是傍晚。
唐燦站在宮城的城門樓上,望著太陽西下,心情有些沉重。
他總覺得,這個夜里,很有可能會發生些什么。
就在這時。
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響。
唐燦轉頭,看到高銀柳,不由得眉頭微皺:“你怎么來了。”
高銀柳兩步走到唐燦的身前,放下一封書信,轉身消失在宮城之中。
唐燦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隨手拆開信封。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心神一驚,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中的信!
“禍不單行,還是雪中送炭……”
唐燦瞇起眼睛,眺望遠方,喃喃自語。
沉思片刻,唐燦走下城門樓,讓人找到高元一,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
高元一的臉色,先是震驚,接著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最后,冷笑一聲:“我去攔他。”
“不。”唐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管他,他只帶了幾十人,不會影響大局。”
“如果他回到神都,煽動城內百姓呢?”
“我相信他不會那么做。”
“我不信。”
“你沒有選擇。”唐燦絲毫沒有退讓,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元一。
高元一瞪大眼睛,瞪著唐燦。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高元一沉聲說道:“希望你是對的。”
說罷,轉身離開。
……
與此同時。
謝安石在鸞臺,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聶顧,眉頭緊鎖:“當初在南郊,就是你要刺殺圣上,而今卻要反過來保護老夫,你不覺得奇怪?”
“不。”聶顧一如書生,輕聲說道:“刺殺昏君,乃是因為她昏聵。保護謝相,則是因為謝相乃明相。”
謝安石不置可否,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明相……真的明嗎?
為什么,他看不懂今天發生的事情?
為什么,心中會隱隱的希望女帝駕崩……
正琢磨著,謝安石忽然身軀一震。
聶顧注意到他的不同,當即問道:“謝相,怎么了?”
“沒事兒。”謝安石隨口說道:“老夫今天一直沒有處理政事,現在倒是不能閑著了。”
說罷,自顧自的開始翻看奏疏,認認真真的看著。
哪怕,平時那種看了一遍就會讓他忍不住拍著桌子罵人的奏疏,他今天看的也是格外仔細。
不禁沒有罵人,批復時候的言辭,也是非常平和。
時間,匆匆而過。
不知不覺,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一旁,聶顧當即說道:“謝相,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些食物。”
謝安石苦笑一聲:“如今,是真沒有心情吃飯。”
聶顧笑了笑,輕聲勸道:“飯總是要吃,不然身體撐不住。”
“有勞了。”
“謝相客氣了。”
聶顧轉身出門。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謝安石從書案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紙包。
打開之后,里面有指甲蓋大小的一撮藥粉。
謝安石沒有耽擱時間,把藥粉揣進大袖之中,隨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