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陜州往西,走虜州,再往西,走商州……
唐燦就跟著商隊,一路西行。
路上,聽著東家和幾個伙計隨意的說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當然。除了家長里短,也少不得說些國家大事。
像是神都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兒,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有人湊到唐燦的身邊,嘀咕幾句。
尤其是那個和他同名的唐燦,更是眾人最好奇的事情。
“我說老唐,你是從神都出來的。”
“那個唐燦到底是怎么著啊?”
“給咱們說說?聽個樂呵嘛……”
唐燦笑了笑,隨口打岔:“我就是個打雜的伙計,到底怎么回事兒,我哪知道。”
其中一個伙計喝了口酒,含糊不清的咕噥:“我覺得啊,其實可能沒有那么復雜,說不定啊,就像咱們村老徐家那樣。”
他這么一說,唐燦倒是起了興趣。
順手從伙計手中接過酒葫蘆,喝了口,問道:“怎么回事兒?說說看。”
伙計看到唐燦有興趣,當即賣弄了起來。
“咱們村老徐家有個女兒,白白凈凈的,屁股大,好生養。”
“不知道多少小子,都想著把那個婆娘給弄回家。”
“最后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讓咱們村一個窮小子給弄到手了。”
故事講到這個份上,唐燦的腦門兒不由得多了幾道黑線。
好在,一旁的其他人幫著,把故事又給完善了一些。
唐燦這才明白,原來是那姑娘,老早就看好了那個窮小子,所以呢,就幫襯著那個窮小子,又是給錢,又是幫忙出主意,讓那小子做了點小生意。
一來二去,生意有了起色,家事好了些,好事兒自然而然也就成了。
“我估摸著啊,那個唐燦,也就是古……古……顧什么來著?唐兄弟,你之前說的那個詞兒,叫什么古什么調來著?”
“沽名釣譽。”唐燦笑著補充道:“你又不懂,還非要拽詞。”
“你不懂。西北的婆娘,傻得很。咱這一趟去,靠著這沽名釣譽,就能花點錢,釣個婆娘回去。”
一旁,其他人也跟著起哄,話題瞬間跑偏。
唐燦聽著他們起哄,心里的想法,卻有些奇怪。
一直以來,總是聽說人是善忘、善變。
沒想到,他這才離開神都幾天,在神都百姓的口中,就成了沽名釣譽之輩。
按照他們這些人的說法,不管是土豆、紅薯,還是其他的東西,所有的主意,都是女帝的想法。
只不過,女帝覺得唐燦還可以,想要扶植唐燦,所以就讓他來出個風頭。
換一個說法,唐燦就是:吃軟飯的……
“這世道,有點意思。”唐燦笑了笑,心中自語:“不知道淮南道那邊,會不會也這么說我?”
但是不管怎么說。
這些聲音,如果唐燦留在神都,絕對不會聽到。
他也不會見到。
神都之外的西北,也和他預想中,截然不同。
民風淳樸,百姓善良,固然不假。
卻并非他在神都聽聞的那樣。
像什么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完全不存在。
別說這些,路上山匪,他們都遇到了幾次。
好在,東家也是常走這條路的,每次遇到,留下一桶,約好了回來的時候再來個婆娘,也就走了。
唐燦只是看著、聽著,也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這事兒,輪不到他摻和。
更干脆一點,大涼好壞,與他無關。
……
一晃數日,邊走、邊聽、邊看。
唐燦對于大涼的西部走廊,更加了解。
到了河西州,商隊的目的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