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慣例。
每年的這個時候,高昌都要組織麾下將士,少則五千、多則幾萬,離開王庭,前往大涼打獵。
畢竟。
開春之后,需要放牧,需要吃飯。
而吃飯,最重要的是鹽。
這鹽,就要去大涼搶……
只不過……
今年因為高昌和大涼已然議和,一切自然不能照著往年那種辦法來做。
百姓們,一個個都有些心急,等著王庭的消息。
終歸,過冬的時候發的鹽巴、糧食、茶葉之類的,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不過……
沒有讓百姓們多等。
開春之后,沒有兩天的時間。
大涼就來人了。
還是那些之前留在鎮北軍大營沒有走的嚴立本等人。
這一次,他們并沒有空手。
嚴立本帶著工匠、少量的工具,還有鹽巴、糧食、糧種等等,走入草原,進入高昌王都。
而且。
沒有了那些矯情的國子監諸學子,場面還算和和氣氣,沒什么問題。
……
“你準備怎么安排?”
王帳中,拓跋靠在軟塌上,依舊在逗弄著那個被她當做妹妹的小女嬰,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唐燦喝了口茶,輕聲說道:“沒什么安排。”
拓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總不可能讓嚴立本和那些工匠,全都住在王庭。再說了,之前你也都答應了大涼,該去養馬了。”
頓了一下,拓跋接著說道:“需要的人手,孤已經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看你要怎么安排了。”
“嗯。”唐燦沉吟了一下,輕聲問道:“大王給我準備了多少人?”
“不多不少,一百個馬戶。”
拓跋微微一笑:“至于那些燕然人,孤按照你的建議,準備全都交給嚴立本,讓他帶著耕種。”
“高昌人呢?”
“放牧啊,建城啊,都需要人的。”拓跋隨口說了一句,跟著話鋒一轉:“之前白月的事情,怎么樣了?”
“沒消息。”
“那耶律春才的事情?”
“管不了。”
撲哧。
拓跋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眉開眼笑的望著唐燦:“還在生氣孤讓高姐姐做斷事官的事情?”
唐燦根本不接話,也不看拓跋,自顧自的悶頭喝茶。
他的心里,也是有些郁悶。
也不知道拓跋究竟怎么說服的高銀柳,竟然讓她答應接手當初耶律春才走了之后空下來的斷事官。
這件事情。
唐燦和高銀柳說了幾次,高銀柳每次都是微微一笑,沒說什么。
“斷事官的事情,孤信不過別人,所以高姐姐想做,孤斷然沒有拒絕她的道理。”
唐燦一言不發。
自顧自的斟茶。
一直把面前的一壺茶都喝光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這才開口:“不要試圖走元殤的老路。高昌,不是大涼。”
“高昌應該要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