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簡單了?”
唐燦轉頭,看了趙永康一眼,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趙永康索性走到跟前,就在方孝孺的身邊站定,沉聲說道:“地方官可以不顧百姓死活,我們卻不能。”
“為什么不能?”唐燦隨口反問:“事實證明,退讓,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之前謝安石、高元一如此。”
“現在,你們也應該如此。”
趙永康不在多言,只是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這時。
方孝孺搖了搖頭,想到一件事情,嘆了口氣:“事情,確實不是你想的這么簡單。”
“你可知道,趙永康從淮南回來之后,發生了什么?”
淮南的事情,唐燦自然不清楚。
趙永康這時候冷笑了一聲,恨道:“本官剛剛回到神都。”
“新任淮南道刺史,就推倒了本官給你建的長生廟。”
唐燦挑了挑眉,并不在意:“一個廟而已,倒就倒就了,算什么大事兒。”
“不算大事兒?”
趙永康沉聲說道:“長生廟倒了之后,新任刺史,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的紅薯、土豆,全都挖了!”
“將要成熟的紅薯、土豆,全都爛在了地理!”
“淮南道,自古以來,就是魚米之鄉!”
“除了米,別的不應該種,這就是他們理由!”
“你說不硬氣,你說不退。”
“不退怎么辦?”
“百姓直接餓死?”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唐燦只是詫異了一下,就輕聲說道:“如果不退,假以時日,你覺得女帝能眼睜睜的看著淮南道出事兒?”
“再者說,淮南水患已解,種稻,也不失為好事兒。”
趙永康臉色難看,像是沒有聽到唐燦的話一樣,咬牙切齒的恨道:“淮南道的父老鄉親,剛過幾天好日子,就讓他們餓死?”
“你唐燦可以不在意大涼百姓死活,甚至看到他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心中愉悅,可是,難道本官也能不在意!”
這話,有些刺人。
但也并非趙永康刻意為之,而是情緒到了,心里話就是如此。
唐燦面色平靜,語氣平淡:“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趙永康還要再說,被方孝孺拉了一下,只能不情不愿的悶哼一聲,一言不發。
但是……
唐燦這時候卻輕聲開口,一臉漠然的把趙漪的事情,以及和女帝的談話,說了出來。
趙永康、方孝孺,面色不變。
沉默片刻,趙永康開口:“你想說什么?”
唐燦沉默半晌。
既然已經說了,索性多說幾句。
“趙漪和你趙永康,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現在,是我的人。”
“你想怎么樣?”趙永康看著唐燦的眼睛,一臉漠然:“老夫的家事,似乎輪不到唐御史操心。”
唐燦就像沒有聽見這一句話一樣,微微一笑:“你還活著,就知足吧。”
方孝孺:……
趙永康:……
長久的沉默過后,方孝孺再次開口:“此事,趙永康也有苦衷。”
“我沒興趣。”唐燦毫不猶豫的打斷方孝孺的話。
沒有戳破他們的面具,已經是看在過往了情面上了。
如果老頭兒還要廢話,那他也不介意把很多事情,直接說穿。
方孝孺頓了一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要鐵器。”
“怎么?”
“文閣雖然日子過的很不舒坦,但是想想辦法,還是能往西北送些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