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草長鶯飛。
曾經看起來有些蕭條的鎮北軍大營,如今一片郁郁蔥蔥。
營外,李藥師早就收到了消息,帶著幾個人等著使團的到來。
也不知道他是為了迎接名義上的使團,還是為了看看自己的麾下。
總之。
行至跟前,也不等李藥師說什么,秦壽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大吼大叫:“大將軍,我秦壽又回來啦!”
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完全忘了什么是禮數。
李藥師笑了笑,一陣無語。
不過,也沒有說什么。
等到唐燦到了跟前,李藥師上下打量:“還行,沒死在神都。”
“自然不會。”唐燦笑了笑,隨口說道:“但是神都倒是死了幾個人。”
“無所謂的事情。”李藥師剛剛說完,眉頭皺了皺,輕咳了幾聲。
唐燦微微皺眉:“傷了?”
“不重。”
“哦。”
一問一答,也沒人糾結。
說完之后,自然進入大營,準備從另外一邊出去。
畢竟。
童明德親自帶隊,已經在那邊等了很長時間。
路上,李藥師再次開口:“你還沒到,圣上的旨意就到了。”
“怎了?”
“你自己看。”李藥師隨意的從身上掏出一封信,交給唐燦。
信上的內容,異常簡單。
準確的說,只有一句話:“卿家莫要忘了養馬。”
唐燦一陣無語,搖了搖頭:“總不會只有這么一句話吧?”
“自然不會……咳咳……”
李藥師輕咳幾聲,繼續說道:“不過,另一件事情,倒是和你沒什么關系。”
他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神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老夫的婚事兒,倒是暫停了。”
唐燦這才想起來一件事情。
當初他去往大涼的時候,秦壽還說要替李藥師把媳婦接到鎮北軍大營完婚來著。
“劉家出事兒了。”
李藥師笑了笑,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終歸,有些事情還是不適合拿到臺面上來說。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畢竟……
女帝還是那個女帝,誰知道這娘們兒什么時候又和發生使小性子找各種借口收拾百官?
眾人說話間,行至大營門外。
營門早已大開。
遠處,可以看到數百高昌將士,鮮衣怒馬,立于草原。
唐燦定了定神,回頭對李藥師說了一句,旋即在秦壽等人的陪伴下,拉著幾輛大車,緩緩走出營門,重入草原。
說來奇怪。
明明在草原才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遠不如神都那么久。
但是一入草原,看到遍野青草依依,唐燦變覺得精神舒爽,心情一下子好了一些。
俄頃。
雙方再見。
秦壽行禮過后,自然而然的帶人離開。
他們一走,馬上就有高昌的士兵過去,接手大車。
“童老……”
車上,唐燦剛剛開口,童明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世事無常,回來就好。”
唐燦嘴角微微有些苦澀,卻沒有說話。
他知道童明德的意思。
童奉的事情,已經過了幾個月,老頭兒的心里,也已經接受了這個有些悲痛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