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都的夜晚,一如既往的清靜。
不說大涼神都,便是大涼普通小縣,都有很大的差距。
畢竟。
高昌才剛剛開始。
唐燦也不心急,離開童明德的宅子之后,孤身一人,在夜色中緩緩行走,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如今,高昌已然按照他的說法,開始蓋房子。
要不了多久,就能逐漸成型。
到那個時候,事情確實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律法已經修過,教化卻并非一日之功。
而且,不僅僅是教化,還有許許多多,細枝末節的事情。
比如說,宵禁、更鼓,夜巡?
又比如說,不遠處清晰可聞的馬蹄聲?
巡夜就是巡夜,何必騎馬?
唐燦猶豫了一下,忽然招手讓那一隊夜巡的軍士停了下來。
“下馬,步行巡察就是了。”
巡夜軍士認識唐燦。
聽到他的要求,為首一人面露難色,小聲解釋道:“大人,若是步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巡完王都左近。”
唐燦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高昌巡夜,就是按次數算。
上半夜一班,下半夜一班。
接班時巡察一次,交班的時候,巡察一次。
早點巡完,早點休息。
這事兒,也怪不得他們,唐燦自然也沒有多說,只是笑道:“馬蹄聲這么大,誰能睡好覺。”
眾人面面相覷。
小聲說道:“大人,都習慣了吧?”
“習慣了,也不代表是對的。”唐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他們下馬、步巡。
眾人沒有辦法,只能暫時答應下來,心說唐燦走了之后,該怎么找就怎么著。
畢竟。
他們是北院的人。雖然唐燦如今貴為南院大王。
但是北院,用不著聽。
月光下,一隊騎兵,牽著馬,慢吞吞的走在路上,倒是沒有了那種有節奏的馬蹄聲。
四周的環境,變得更加安靜。
……
翌日。
唐燦早早起床,和高銀柳笑談了幾句,新婚夫婦結伴去往王庭。
實話實說,唐燦對于拓跋還是有些佩服。
這娘們兒繼任高昌王一來,每日的王庭議事,只要她在王都,就沒有取消過一次。
不管做得怎么樣,至少勤政。
王庭議事,還是在拓跋的王帳之中。
唐燦和童明德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距離拓跋很近。
只是登了片刻,拓跋走入王帳,在王位上坐下。
眾人紛紛行禮。
行禮過后,拓跋臉上帶著笑意,看了唐燦一眼,笑吟吟的說道:“難得,唐燦你倒是記得連日來王庭議事,不需要孤在去提醒。”
“看來,南院大王的位置,卿家似乎很滿意。”
唐燦微微一笑,沒有多說別的,只是輕聲說道:“臣有事奏。”
“不忙。”拓跋擺了擺手,笑道:“先聽聽別人怎么說。”
說著話,似笑非笑的看了唐燦一眼。嘴角似乎帶著一絲調侃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