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人,怎么可能不懼怕神魔。”
“別說大涼,就算是高昌……”
“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們的心里,也怕。”
“只是因為高昌和大涼受教育的程度不同,高昌人只是怕,卻并不憎恨。”
“而且……她的心底,也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一件事情。”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就變成這個樣子。”
唐燦怔了一下,心中默默思索。
他的經歷,與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
所以無論神魔、帝王,他都沒有什么敬畏之心。
可是……他是特別的。
而世間人,只是普通的世間人。
至于高銀柳……
恐怕,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
既然這樣……
“無所謂。”唐燦忽然擺了擺手,兩步走到床邊,握住了高銀柳的小手:“不用擔心,這不是什么天塌下來的大事兒。”
“這是……好事兒。”
笑了笑,唐燦繼續說道:“我聽說,每年走火入魔的人不少。”
“與其把那些人都殺死,倒不如由你教他們如何修魔。”
“若是成了,救人無數,這種事情,可是要比殺了魔,要好多了。”
無論是床上躺著的高銀柳,還是一旁的拓跋,都被唐燦堪稱“驚世駭俗”的言論,徹底震驚。
可是……
細細想來,唐燦的話,卻不無道理。
只不過……
“現在有這樣一個問題。”拓跋輕聲說道:“大涼民間。”
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高銀柳,并沒有遮掩,直截了當:“你也知道,大涼民間總是有人打著除魔衛道的名義。”
“我擔心,女帝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對高昌……”
“不會。”唐燦的語氣斬釘截鐵:“民間,終歸是民間。如果民間說什么,女帝就做什么,那她就不是女帝了。大涼之前,也不會民怨沸騰。”
“而且,這一次……”
頓了頓,唐燦接著說道:“女帝很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把那些所謂的‘民間義士’狠狠的收拾一頓。”
“為什么?”拓跋有些詫異的看了唐燦一眼。
在唐燦回來之前,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可是現在,唐燦幾句話,告訴她沒有必要擔心這件事情。
“因為她很討厭那些民間義士。”唐燦嘆了口氣,有些感慨:“其實,我也有些討厭那些所謂的‘民間義士’。”
“他們做事,不用腦子,而且最喜歡以武犯禁。”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尤其是國家大事……”
“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絕對的公平,甚至相對的公平,都是一種非常奢侈的事情。”
“但是那些民間義士,一味的追求公平,一言不合,就打著旗號殺人放火,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這種事情,沒有意義。”
“只是一直以來,女帝考慮到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所以也沒有使用鐵腕手段鎮壓。”
“但是這一次,如果那些‘民間義士’愚蠢到大戰旗鼓,煽動民意,女帝絕對會告訴他們什么是鐵腕手段,什么叫做民意不可煽動。”
“終歸,大涼的天下,是她的天下。”
拓跋沉默著,心中盤算唐燦說的可能性。
“那你的意思,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做?”
“不需要。”唐燦擺了擺手:“就算做什么,也不是現在,等到女帝做事,我們幫著煽風點火好了。”
“剛好可以趁著機會,在大非川里做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