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眉心微微皺著,臉色還有些許蒼白,美眸緊緊閉著,看上去無比痛苦。
沒人知道她此時此刻在經歷怎樣的煎熬。
一幀一幀熟悉到骨子里的景象從腦海中閃過。
阿爹阿娘站在一起,背著光,慈祥地看著她,面上都帶著溫暖的笑。
哥哥摸著她的腦袋說去去就回,還會幫她找到武功秘籍。
就連一直跟她“死對頭”宋織織,也和她一起手牽著手,一同墜入深淵……
一切仿佛很近,又仿佛很遠,遠到她想要抓住,卻都是白費力氣。
腦子像是有無數根繩子在瘋狂拉扯,仿佛下一秒就要全數崩斷。
耳邊一陣又一陣的聲音,滋滋啦啦的,很是刺耳,吵得她心情煩躁想要大聲喊出來。
她能感受到,有道目光,正直直地看向她……
江蕪費力掀開眼皮,入目是刺眼的白,晃的人眼睛生疼,她只好閉了閉眼,才緩緩睜開,勉強適應了以后,才騰出些功夫仔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久違的現代設備,病床,電視,手上還扎著細細的針頭。
這是,又回來了?
江蕪有些不敢確定。
十八年的古代生活模糊了她的記憶,眼下這種什么都不清不楚的情況,倒真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只依稀記得自己是出了車禍,意識不清之后就到了一個架空王朝---大梁朝,成了當朝宰相江別非的愛女。
轉眼十八年過去,她都要以為自己真是個古代人了,一次墜崖,竟奇跡般地又回了來。
她呆呆地望著窗外,看高樓林立,滿是現代風景,一時之間有些感慨。
直到一聲輕咳,才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江蕪驀然轉身,對上了一個面容清冷的年輕男子的視線,硬生生被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和男人四目相對好半晌,江蕪才大著膽子問了句,“你是何人?”
男人似乎沒聽過這種古里古氣的問話方式,挑了挑眉,給了江蕪一個冷冽中帶著試探的眼神。
一身裁剪得宜的黑色西裝,哪怕是二郎腿的姿勢也讓他坐出了幾分矜貴來,修長的腿上放了一張報紙,端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面上無甚表情,只有一雙深邃如浩海的眸子,冷幽幽地盯著自己,極具侵略性。
江蕪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該怎么繼續搭話,只是微微抖著的手泄露了她內心的微燥。
“這里是病房,我是你老板,你是我救命恩人,有什么問題嗎?”蕭執收了報紙,氣定神閑地看著病床上即將炸毛的少女。
“什么?救什么命?”
江蕪下意識撓頭,一不小心碰到腦門上的傷口,疼的她險些落下淚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么鬼救命恩人,她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救我的命,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蕭執耐心說道。
“不,不用了。”江蕪訕訕笑了下,腦子飛快運行,想尋思出個所以然來。
她確實是出了車禍沒錯,可這記憶蒙塵多年,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出來眼前的男人在自己病房的原因。
何況,他這通身的氣度,不像是自己能夠招惹得起的人物……
“那請問您怎么稱呼?我在這多久了?”江蕪平復了一下心情,定了定神又試探著問道。
“蕭執。三天。”
蕭執看著眼前臉色依舊蒼白的女孩,眉心微皺,上午做檢查的時候,醫生明明說她不會有間歇性失憶的癥狀啊?
“哦哦哦,蕭執。蕭、執,……boss~”江蕪后知后覺,品出了不對勁,這名字,委實有些燙嘴。
蕭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面上表情松動了不少,眼神也少了幾分凜冽。
“哈哈哈哈。”記憶“唰”一下回籠,江蕪尬笑了兩聲。
跟大boss坐在一處什么的,真是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哪怕她是兩世加起來見過不少大場面的,此時在蕭執面前也有些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