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設想的沒錯,次日的江蕪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從頭至尾忘了個干凈,竟是一點兒印象也沒留下。
蕭執原本還以為這次把事情說清楚,兩人的關系能夠更好一點。
好容易看到習慣性躲避的江蕪主動一回,現在……什么都沒了。
蕭執暗暗給送酒的聞清越記了一筆,馬上便派程兼前去查探有關江蕪婚約的事。
……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來,那個婚約對江兒的束縛之大,無論如何他都要搞清楚的。
節目在一片歡呼聲中落幕,這次的“旅行”委實給那些養尊處優的少男少女們帶來了不小的考驗。
饒是蕭執一貫清冷,也被歡樂的氣氛感染了幾分。
只是剛下到仁京市機場時,幾位戴著黑色眼鏡,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壯漢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少爺,家主找您,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墨鏡男微微鞠了個躬,還算客氣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蕭執臉上的淡笑瞬間消失殆盡。
他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轉頭讓程兼先回公司,而自己一言不發地跟著幾個保鏢坐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蕭執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繡著百合花的休閑裝。
此時,車內氣壓極低,伴著車外烏云密布的風景,昏暗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蕭執像是沒看見,時不時摩挲著自己的手,看上去對“回家”這事一點也不關切。
原本被迫在車內等著他的管家,見他一路無話,不住開了口,“大少爺,您知不知道家主這次讓您回去做什么?”
蕭執淡淡地瞥了管家一眼,面上……好像還有責怪他打擾自己“數線”的意思?
管家嘴角抽了抽,迫于他的威壓,主動說了出來,“家主這次是找您商量遺囑的事情。順便讓一家人坐在一起團聚一下,便設了個家宴。”
蕭執的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很快恢復淡然,“遺囑,關我一個外人什么事?”
還有家宴。
怕不是鴻門宴吧?
看出了他的不屑,管家忐忑地替老爺子開脫,“少爺您說笑了,您是這個家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怎么能說是外人呢。”
蕭執不置可否,只輕嗤了聲。
管家等半天沒等到他繼續開口,只好悻悻地拿出手機給蕭奉清報了個消息。
車子緩緩開入一座莊園,看上去古樸雅致,一派和諧,可只有蕭執知道,那是多么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里面的空氣讓他多聞一秒都覺得惡心。
一別經年,倒是什么變化都沒有。
蕭執抬腳下了車,相比于五年前,他更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淀,多了幾分穩重,至少,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畜生時,他沒了動手的沖動。
蕭競通打得什么算盤,蕭執心里再清楚不過。
無非是想捏著母親唯一留下的東西讓他就范,一面瞧不起他,一面,又想利用他多拿股份。
站在蕭競通身旁的韓柔,現在的演技比不得從來。
許是年紀大了,臉上動過的刀子太多,一笑起來就像要吃人的黑妖一樣,一見他就三分假笑。
“大少爺這是公司破產了嗎?哦吼~瞧著還有些憔悴呢,安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大少爺拉去洗漱洗漱,再找一身我家瑾兒的衣服,記得要好的,可別讓老爺子以為我們欺負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