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媽媽突然就哭了,于文茵嘆了一口氣,
連續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媽媽。
“媽……”
于文茵有些無奈,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接下來肯定又是一大段陳年舊事。
“你別叫我媽,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貪污和走私!判的是死刑!死刑!”
周清秋的樣子很是激動,一邊哭一邊數落自己女兒: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人要正直,要誠實,要有原則!”
“我說了這么多年了,你就是這樣做我的女兒的?
周清秋的語氣激動,說的內容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這樣的話,于文茵從小聽到大,她已經很麻木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媽是在道德綁架她。
只要她一不聽話,或者偷吃東西,
或者偷偷出去玩,又或者成績不好。
她媽媽都會說這一段話。
其實于文茵真的很想反駁一句:
“做你女兒真的很累很累!”
她原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頰,隨著自己媽媽的碎碎叨叨變得越來越慘白。
周清秋看她不說話,更加生氣:
“于文茵,你的教養呢?長輩跟你說話,你就這個態度?”
“就你現在這樣,以后肯定也和你爸一個德性!”
于文茵渾身發抖,但只是咬著唇不說話。
她最反感就是自己媽媽整天拿爸爸說事。又整天說家教家教。
她小時候因為沒有爸爸,
經常被別人說自己有爹生沒爹養,沒有家教。
別人說再難聽,她都可以忍。
自己媽也這樣說自己,她沒辦法忍!
“夠了!”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這么多年來,她真是受夠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剛才那一聲撕心裂肺地喊叫已經用盡了她所有力氣。
“你干什么?”
周清秋也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那么激動,
那表情就很不得撲上來把自己撕碎。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沒什么事情我就回公司了!”
于文茵看著自己媽媽被嚇到的樣子,深吸了幾口氣,
努力安撫自己內心深處,那只關在籠子里拼命想要掙脫出來的野獸。
她無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再去看自己母親那張臉。
“對了,我想跟你說的是……”
見女兒平復下來,周清秋才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情:
“啟航地產公司來收樓,那么大的事情,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張收了他們的錢?”
于文茵愕然。
啟航地產公司來收樓?
她怎么不知道?
啟航建筑是自己男朋友李寧浩所在的公司,
他也從沒跟自己提過。
于文茵想起戶頭多出來的十五萬,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這件事我不知道,可能是寧浩他在操作。”
周清秋好像沒有聽到自己女兒說的話一樣,
自顧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
“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
“總之,這套昂子是我們來香港的第一套房子,我很有感情,不舍得搬走,不同意啟航收樓。”
下午于文茵約李寧浩在油麻地的天記茶店餐見面。
“文茵,寧浩,這段時間都沒見到你們哦。”
馬丹丹的媽媽劉慧琪很熱情地招呼著他們兩個人。
“肯定啦,兩個人都是未來建筑界的大神,肯定忙到飛起來啦。”
馬丹丹的爸爸馬明華一手拿著叉燒飯,一手拿著燒鵝飯,對著三人說道:
“文茵的叉燒飯搭凍檸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