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之前想把我嫁給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
“他的祖上跟我家曾經結義,后來家族落魄,但還有一筆不知去向的遺產在,我爸為了這個,希望我能跟他交往。”
“……”
“那個男的其實挺好的,看著圓滑其實也很有自己的主意,最后他執意不肯,這件事也就吹了,對了,當時他小女朋友還一個人闖進公司來要人呢!”
“……”
“喂!”風莎燕忽然嗔怒,指著眼前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發泄:“雖然沒成但也差點成了!你就沒點反應嗎!?”
陳破終于動了,緩慢吐出一句:“這不是沒成嘛……”
“真過分啊,你老爸。”他沒等女孩發飆就補充了下一句。
“但我不能怪他,因為他是個好父親,這么多年大是大非雞毛蒜皮我就沒見他做錯過,”風莎燕低聲細語一改之前的豪放,仿佛這會兒開始才是她真正的心聲:“在他眼里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衡量出價值的,包括人生啊喜歡啊未來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總是能把人的價值合理安排,為此犧牲掉一些低廉的東西也無所謂,他就是信奉著這樣的信條決策了幾十年做了無數事最終成就自己的事業,哪怕一時被人厭惡不理解也無所謂,因為結果永遠對他是有利的。”
“真可怕啊。”陳破應和,他也是真心這么想的。
她繼續說著,情緒變化不定:“但關鍵世界上很多東西真的存在固定的價值嗎?人的未來真的可以被衡量嗎?難道真就沒有超出他預期的發展?十幾年了唉!我們從小看著他正確到大!沒有一件事能超出他的預計!有時我真的在想會不會是我太幼稚了?或許等我再老十歲二十歲就能像他一樣看到世界上每個人頭頂的價格標簽?比如你break!你頭頂的價格是……”
“九磅十五便士?”
“哈哈屁啦!是十年!最多十年你就打不動了!那時候你就只能乖乖交出冠軍腰帶去養老!后面你的價值就會像崩盤的股票刷拉拉地降到谷底!那時候你在我老爸的眼里就跟那些小白領沒有區別啦!那時候你就再也……”
她忽然哽住了,賭氣似地不再與他對視,于是陳破只能費勁八叉地起身翻到她另一邊繼續這場對話。
“……我會罩你的。”他打破沉默。
她只是回應一個苦澀的笑:“瘋了?”
“我是你的教練吧,賽場上的事我說了算,你的輸贏也必須問過我,別人誰來也不頂用,甭管是什么烏龜鳥蛋還是他娘的總統扛著核彈發射器來了,你要認慫打假拳還是頭破血流剛到底也得我點頭才行。”
他說完眉頭擰作一團,腳趾也不自然地抽搐著似乎要找什么挖,表情則是極力憋住不變化,身子隱隱顫抖忍住在地上打滾的沖動。
“噗!你個臨時雇員工期只有一上午也敢這么說!?你整個人都是我老爸的吧!話說你剛才是不是在罵他?”
陳破使勁抿嘴忍住不說話,怎么就罵了這是比喻啊比喻!你咋不說是總統呢?凈聽那不好的玩意兒了話說扛著發射器那也確實不是好東西。
他撓撓頭,試圖以網絡一角不知誰言語的摘抄來應付:
“人生的賽程是無限長啊,你要相信……”
他忽然一頓。
相信誰呢?
“,。”
她聞言一怔,隨即展顏一笑,如雪國回暖。
“不管怎么說,態度不錯。”
謝謝你。
她在心中默念。
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