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太賴皮了吧!誰家六點半棍還帶槍頭哇!”
“明明是你自己選的我。”
“誰讓你看起來好欺負啊!”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好欺負!”
較矮但結實的梁橋五官繃緊雖未曾展現怒容可整個人氣勢再度下沉,雙手彎折舉起魔改版的六點半槍貼至前胸不斷作月牙弧型翻動,槍頭帶著尖銳的炁劃出優美而危險的圓圈,這動作與普通的棍法截然不同,與六點半棍法本身的起源相關。
它是由漁家撐船長棍變化而來,憑己端小圈帶動彼端大圈,運用了部分杠桿原理,故而手上動作雖緩雖小,可棍頭的勁力絲毫不可小覷,兩米四五的棍身不會像齊眉棍一般摔打爆響似鞭,而是永遠朝向對手,憑刺擊和棍頭敲擊來克制敵人。
可問題又來了,如果對方身子骨硬,生生扛住了一擊,還運氣爆棚地抓住了長棍,那不就是束手就擒了嗎?
嗯,道理我都懂,可我用的,是槍啊!
六點半槍,堂堂出場!
“我擦嘞!!”
再一次突破失敗,李闖胸前衣衫被徹底扯裂,還好大家皆有留手,他的肉身被炁包覆也算得上堅韌,否則單是身上多處受傷流血就已經注定敗局!
李闖褪了外衫面色陰沉:尼瑪的,說是詠春,還真不帶拳!不是大槍就是八斬刀的,這人怎么什么狠來什么!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來我掃,敵鉆我敲!
理論很容易,上手非常難!一方只要夠快夠準就能破解,一方只要保持距離就能取勝,聽起來條件等同,可明顯是梁橋占據上風,為何?
苦練!
平舉,翻轉,猶如撐船,六點半棍法如其名統共只有六招半,簡易樸實也意味著極度的枯燥!雙手磨爛?繼續!腿腳抽搐?繼續!雙臂癱軟?繼續!
繼續!
一直堅持到所有人堅持不下去的時刻!才能贏!才配贏!
槍尖刺喉不中,李闖大喜側身俯沖,然而梁橋身形急退手上高抬,槍頭立時呈半月低掃,那凌厲寒芒扯著風追上來嚓一聲便帶出一道血花!
回身撥棍——美女撐舟!
李闖半身氣力頓消跌倒在地!小腿肌肉撕裂疼的汗如雨下再動彈不得!
如此一來,場中站立僅剩兩人。
梁橋收攏招式將棍立在身邊,目視十幾米開外那個氣焰囂張的高大青年,嘴唇微動。
“沒想到是你贏了。”
“僥幸。”陳破攤手,臉上笑意輕慢沒有任何謙遜之意。
為什么要謙虛?我是勝者,比他更強,這是不爭之結果,共睹之事實。
“詠春,梁橋。”武師足側輕踢,長棍嗡嗡作響飛速在他胸前旋轉歸正!
“……”
面對已經做好戰斗準備的對手,陳破沉默片刻卻沒有擺出任何架勢,他站在原地不進不退,先是望著那捂著小腿臉色蒼白的壯漢,回頭又看一眼身后依然躺倒在塵土里不省人事的羅剛,突然抬頭大聲質問:
“醫護人員呢?!選手暈厥受傷了沒有人管嗎!”
這一聲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嘰嘰喳喳紛紛看向場邊的裁判道士,后者臉色一變,但仍頂著眾多目光低語無情表示比賽途中不容任何人插手,只有決出全部勝負才會派醫療人員進行救治!
“你確定?要是受到二次傷害你負責?”陳破笑意消失不依不饒,觀眾們受他影響也開始起哄讓醫生趕緊下場,其中羅剛的小師弟小師妹們更是梨花帶雨鬧得厲害。
“不行!任何人不能中斷比賽!”道士鼻孔噴粗氣倔的跟頭蠻牛似的,難怪叫牛鼻子!
“唉……行吧,本來還說好好體驗一下的。”
陳破很做作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正氣凜然的亞子,實際上嘛……嘻嘻。
遠處梁橋不為所動不動如山。
“梁師傅,你覺得自己最多能堅持多長時間?”
陳破一邊發問,一邊信步走來,看上去輕松自然毫不設防,但話音語氣卻充滿傲慢挑釁。
長棍之后的武師眼神瞇起沒有開口。
他以更為專注的架勢作為回應,永不言敗!
嘿……
終于,陳破停下腳步。
他邪笑著站定在對手的面前,身形高大到只能仰視。
等等!怎么就來到面前了?那兩米多長的棍子是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