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左顧右盼,終于在一處角落里,找到了那許久未用的火折子。
打開房門,徐安忍拿起火折子,帶上黃紙符箓,徑直地走向了院落門檻處。
就在徐安忍準備按道士說的那般照做的時候,一個轉身,便是看見了那個覬覦他和林端陽鵝卵石許久的孩童。
那個名喚陳若渝的小孩,就這樣直愣愣地杵在徐安忍院門口,一只手指伸進嘴巴里,一只手撐著門框,兩只眼睛瞪得圓潤。
徐安忍收起火折子,重新將黃紙符箓疊好,走近陳若渝身前,半蹲下身子,開口道,
“陳若渝?有事嗎?”
仿佛和門框合為一體的小孩,將手中吸允半天的手指頭拔了出來,帶著一連串的口水,在手指頭和嘴巴兩個點之間,架接起了一道橋梁,隨時會塌方的口水絲。
陳若渝含糊不清道,
“徐安忍,我爹喊我叫你去我家吃飯......”
徐安忍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的同時,伸出一只手,用袖口上干凈的地方,替眼前的孩子擦去了嘴角邊緣的口水。
仿佛感觸到了什么的陳若渝,揉了揉眼眶,再次瞪大眼睛,驚訝道,
“徐安忍,你怎么和吳先生一樣啊?”
“哦?怎么一樣了?”,徐安忍有些好奇,特意低沉下嗓音,裝的神色肅穆。
陳若渝仿佛詭計得逞一般,面露嬉笑地盯著徐安忍的袖口看了半天,回答道,
“嘿嘿,吳先生的衣袖比你的可好看多了,也舒服多了!”
徐安忍默不作聲,跳開這個問題,問道,
“柳叔叔說的是今晚還是中午?”
聽了這個問題的陳若渝,臉色愈發怪異起來,笑道,
“徐安忍,你昨晚是不是睡昏頭了?現在中午早就過去了,你怎么去?還是說,昨晚那個吵得我半夜睡不著的高歌聲是你夢游喊得?”
絲毫沒有意識到太陽即將落下山頭的徐安忍,連連吃癟,只能是甘拜下風,
“那你等我一會,我去把東西放一下,鎖一下房門再走。”
說罷,徐安忍便快步走到了房間里,擱置好了火折子后,關上門帶上鎖,轉身小跑到陳若渝身旁,
“走吧。”
驚蟬巷里,一位少年和一位更小的少年,沐浴著日落西山后的余暉,行走在驚蟬巷里,只不過出人意外的則是,明明個頭更為矮小的陳若渝,反倒是拉出了極長極深的倒影,比起身側全然不知的徐安忍,長出數倍!
一行兩人,在經過桃樹水井鵝卵石的時候,一直走在前頭蹦蹦跳跳帶路的陳若渝,忽然間停下了腳步,使得身后跟著的徐安忍也一并駐足。
“怎么了?”,徐安忍出聲問道。
“徐安忍,我娘做了很多菜,有魚有肉!”,陳若渝眼神微微瞟向不遠處的桃樹,心不在焉但又極為驕傲地說到。
“嗯哼?”,聽到眼前那個屁大點的小孩,仿佛石破天驚蹦出的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徐安忍有些摸不著頭腦。
陳若渝用力眨巴眨巴了眼睛,
“徐安忍,我爹說以后有機會,你可以去我爹那里幫忙注水鍛造,發工錢的!”
“啊?”,徐安忍依舊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撓了撓肩,問道:“陳若渝,有話你就直說,有屁你就快放。”
似乎是感覺到被訓斥了的陳若渝,使勁往那鵝卵石堆砌起的小土坡上瞧了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