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一見公輸步臉色茫然,微微皺眉,“難道兩位不是為了那爖靇(龍靈)而來?”
公輸步說道,“小哥,我和我師妹確是稷山書院弟子,也是第一次來獨姤國,更未聽說過什么爖靇,勞煩小哥告知此間的事。”
那伙計說道,“這獨姤國又稱作矮人國,國人身高只有三尺,國中都城叫做避風城,城中有個避風港,比鄰南海,避風港乃是通往南海的重要港口,松茂竹苞,桃之夭夭,原本十分興盛。”
那伙計頓了頓,又說道,“就在就在數月前,突然一只似海馬的靈獸游到了避風港,忽然騰空而起變作了一條飛龍,有十多丈長,長著兩個頭,四只翅膀,也有八丈來寬,沒有眼睛,一個頭可以噴火,另外一個頭則口吐閃電,羽翼一扇,其鱗片就似箭雨一般傾盆而下,頓時火海將整個港口吞沒。沒過多久,那飛龍又已化作了原形,潛入海底而去。如此一來,每過數日就會出現一次,這獨姤國的百姓,都向北逃難去了。”
乩月心道,“難怪一路都能見著矮人,原來都是逃難的避風城百姓。”
那伙計又說道,“這件事傳入中原,也招來了許多御常。靈獸本就不多見,像這么厲害的更是稀罕。”
說著指了指其他的旅客,說道,“客觀您看,這些旅客,除了獨姤國逃難的,剩下的便是為了那爖靇而來的御常。可惜昨天城中忽然戒嚴,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入。”
乩月道,“原來如此。”
她心中暗忖,“那爖靇是什么靈獸,卻沒在書院講過......或者又難道是長老講過,我上課走神,沒有聽見?”
她望了望公輸步,公輸步一直沒有表情。
乩月又對店伙計問道,“小哥可知那是什么靈獸?”
那伙計答道,“二位可聽說過九州島?”
乩月答道,“略有耳聞。”
那伙計說道,“書上有記載,在太古時代,南海有座島群叫做九州,其中有一座小島叫做無妄,島上住了許多生靈奇獸,其中就有兩條惡龍,一名為爖,一名為龗,爖喜歡火焰,經常鉆入地下,覓火焰為食;而靇喜歡雷電,時常飛到天上,吞食雷電。話說到此,兩條龍又有個同樣的特性,老是喜歡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于是這兩條龍一回到島上,便將整座無妄島弄得雷火交加,生靈涂炭。過不了幾百年,整座島滿目蕭然,只剩爖和龗了。天上的天聽得知此事,命海神禺疆整治。禺疆找到爖和龗,要它二龍停止搗亂,誰知二龍桀驁不馴,不但不聽號令,朝著禺疆便是噴火施雷。禺疆見二龍如此可惡,于是拿出海神戩,百招之內,將二龍打得大敗。禺疆為了懲戒二龍,將它倆的頭切下來,并安在一個身體上。二龍醒來,一個想上天,一個想下地,可只有一個身體,便自相纏斗,話說這一斗就是數年,可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二龍也斗得筋疲力竭,只有作罷。”
乩月滿臉羨慕,“啊!沒想到你一個茶店小哥懂這么多。”
那伙計頗為得意,笑道,“像您這樣來茶鋪的御常,那是多如牛毛,我哪里懂這么多,無非也是從此間道聽途說罷了。”
頓了片刻又道,“不過說來也奇怪,據說那九州島是海內奇島,只在書中有記載,并沒有誰真正去過。”
乩月雙眼放光,“倘若真沒人去過,卻又何來記載?”
那伙計說道,“小姑娘,你這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納悶,這獨姤國我去過不少,聽當地的人所說,這是先輩傳下來的傳聞......他們在海上打了一輩子的漁,卻從來沒見過什么九洲島。”
公輸步問道,“那爖靇既然是九州島的靈獸,為何會突然襲擊獨姤國?”
那伙計說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你說九州島隱秘于大海之中,島上的靈獸為何會突然現身大陸......不過昨日......我卻聽說南門四派已出海去尋找那九州島了,便是想查清事情原委。”
乩月心道,“如此說來,我稷山書院得凌云仙居號召,前往獨姤,多半就是因為這條爖靇。”
那伙計又說道,“不僅是南門四派,便是彩云觀的室星太白子也來了。聽說那室星太白子,精通天文地理,為的就是能在海中觀天象,而確定方位。”
乩月聽他提及彩云觀和室星太白子,忽然憶起十年前堯山村慘變,以及遇見的天星北斗子,心中激起一陣思緒,她看了看公輸步,也是一樣期待的神情。
不知北斗子道長如今怎樣了?
就在這時,店內走進一個老年乞丐。
乞丐乞討飯食,店中飯客滿臉鄙夷,轉眼便來到公輸步這一桌。
乞丐齜牙一笑,“小哥如此英俊,可否......賞點吃的?”
店中小二見狀,當即來轟趕。
乞丐年邁瘦弱,老態龍鐘,乩月一見,動了憐憫之心,揮手對小二道,“無妨,你給他兩塊饅頭便是,錢我們來付。”
老乞丐磕了個頭,“姑娘......姑娘與這位公子善人善心,必得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