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走后,公輸步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惆悵,“父親大人去約今臨仙子,不知今臨仙子會不會答應?”心下一時左右不定:“我是去呢?還是去呢?還是去呢?”忽然轉念又想,“我只是將手絹交還給今臨仙子,然后就回來,我有什么好緊張的呢?”公輸步想通這一點,登時釋然。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咚咚的敲門聲。
公輸步問道:“是誰?”
只聽屋外說道:“小師弟,是我!”公輸步一聽聲音,原來是師兄風靜遠。
風靜遠忽然悄聲說道:“伙兒都在后院等你,你快來。”
公輸步心道:“明日便是四派大會,想必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立馬應道,“我馬上就來。”換了身衣物,將公輸寶安頓睡好,匆匆趕到后院,只見院中亭落處坐了三人,正是楊千陵、趙致遠和乩月。
趙致遠說道:“小師弟,你又來遲了。”
楊千陵說道:“趙師弟,現在師弟是掌門,你說話得講分寸,不可胡言亂語。”
趙致遠想起公輸步的身份,驚然變色,“哦!”了一聲,說道:“我......我平時叫習慣了。”
公輸步說道:“趙師兄無妨。”
楊千陵說道:“掌門師弟雖說無妨,我們卻也不能失了禮數。”
風靜遠忙將話題一轉,笑道:“掌門師弟,想不到你如此厲害呀,一口氣拿下榜眼,我以前當真是小瞧你了。”
趙致遠說道:“是啊,這一屆翻云武會,我稷山書院可算是長臉了,往屆一個八強的都進不了,今年竟然進入了四強,雖然......雖然你只拿下了榜眼,卻也不能怪你。小師弟,這憐香惜玉......我們都懂。”
公輸步聽他提及和今臨可聞的比試,淡淡說道:“我無非是運氣好罷了。”說著扭頭看了看乩月。
趙致遠湊過去低聲道:“不過,掌門小師弟,你沒有靈獸也能打敗那么多高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秘訣如何?”
楊千陵說道:“好了,你們也別問了,師父將掌門之位傳給小師弟,自然有道理。”頓了頓又道:“現今竇掌門慘死,師父也逝世,書院已是涸轍之鮒,內外交困。各大門派弟子切磋,無外乎聲名名次而已,這些皆是身外之物,現在咱們要擔心的是四派大會。昨日又傳出消息,四派的人已經發現師父死在靜樓齋了,眾人都說是師父自知有愧,于是自殺的。”
趙致遠說道:“師父既已死,那他們還開什么四派大會,大伙散伙回家得了。”
楊千陵說道:“不,這次四派的各派掌門和眾位長老人物除了誅討師父,還有一件事,便是商討四派結盟一事。”
趙致遠說道:“四派有什么好結盟的?”
楊千陵說道:“近來天下不是很太平,前段時間九州島一事還未平息,這段時日又傳出拜日郎君重出江湖的消息,現在各派都是枕戈待旦,害怕發生什么大事。”
趙致遠說道:“拜日郎君重出江湖?師兄,這個拜日郎君到底有多可怕?”
楊千陵說道:“聽說這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了,那時我還只是個襁褓幼子,對此并不了解,不過四派似乎都十分重視。”
楊千陵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我們所擔心的不是此事。”說著看向公輸步,接著說道:“掌門師弟剛剛上任,雖有掌門印記在手,難以偽造,但是......我稷山書院身為四大門派之一,掌門即位那是頭等一的大事,非得過了掌門即位大典,才能算正式成為掌門。到時候還得通知天下各大門派。我擔心現在若公然與眾,只怕......只怕不是很合適......掌門師弟資歷太淺,其他門派只怕難以認同,還有書院的其他弟子......恐怕也難以信服。咱們現在要想辦法,爭取在四派大會當日,讓大伙認同掌門師弟,并還師父一個公道。”眾人聽他說完話,均是默然不語,焦額愁眉。
五人聚在一塊兒一商議,轉眼已至亥時,仍是想不出良策。
公輸步忽然想起和阿晚的約定,當即告辭道:“各位師兄,我還有要事處理,先行告退了。”
趙致遠說道:“師弟,現在是關鍵時候,你怎么說走就走?”
楊千陵心想他已是掌門,有什么私事也不好過問,便道:“既然掌門師弟還有要事,我們四人在這里商議便可。”
公輸步抱拳作別,臨走前又看了看乩月,只見她一雙俏目凝望自己,仿若在問:“你又有什么事?”
公輸步素來坦誠,事事不隱瞞,行為果決。
但是每每一想到“今臨仙子”,便如孩童,滿腹心事,不敢與人對視,背著眾人默然離去,悄悄來到長生島煙赤湖邊,但見小石板路邊依舊佇立著煙赤亭,而亭中卻并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