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從碧玉手中接過燕窩,走到尚若果身邊道:“若果哥哥,你來嘗嘗這燕窩,我來喂你!”
尚若果翻起身,靠在床上道:“琥珀,這么大一窩我怎喝得了,你再去廚房拿兩個碗過來,你和傾華妹妹也一同吃一碗。”
碧玉起身回道:“是。”
“若果哥哥,你要多吃點,身體才能好的快些!”永安公主吹了吹舀在勺中的燕窩道,“等明日你好些了,我們就去郊外的馬場騎馬放風箏去!”
“也是,現在已經三月了!不知她們在哪里過的怎么樣?”
永安公主停下手中的勺子,一臉的醋意道:“若果哥哥,你說的’她們’是誰?你是不是去了趟江南,心里有了別人?”
“傾華,你在想什么呢?咳咳……”
尚若果咳嗽了兩聲道:“每次跟著出去經商,都是九死一生,我哪有什么心思去和誰家的女子暗送秋波、投懷送抱去?!”
“哼!”永安公主將勺子和碗猛丟到桌子上道,“沒有時間,沒有心思!那尚老爺不也一樣帶回一個江南的歌女來了嗎?”
尚若果握著胸口道:“當時那名女子欲想跳江,若是我和爹爹不將她帶回來,她如今恐怕已經成了湘水中一只孤魂野鬼了!”
“你尚府是世家毒門,在你們府中死去的丫鬟婆子們還少嗎?若是你們那么好心,怎會將府中原配夫人逼得瘋魔,將那個什么青樓來的姨娘活活逼死!在你們毒門中,若是丫鬟下人做錯了事,隨便就丟到萬毒窟去喂了大蛇蜘蛛蝎子,你們比那些毒物都要狠心,你分明是不愛我了!”
永安公主邊說邊哭鬧了起來。
“哎呀,好了!”尚若果起身穿了靴子坐到床邊,摟著永安公主的胳膊說道,“我說的是我那苦命的六妹妹,今年新年,平襄城下了一場大雪,她因為犯了錯,被竇姨娘打入后院的柴房,因為天氣寒冷,我便偷偷送了一口袋炭火給她,結果……”
說道這里,尚若果突然停了下來,嘴唇仿佛也顫動了幾下:“結果她被活活燒死在了后院的柴房中。”
“啊?”永安公主一臉的詫異,“你還有個六妹妹,我竟不知道?”
尚若果輕輕放開摟著永安公主的手,眼神中似有些許淚花閃過:“我母親韶華夫人生我時因難產而死;后來我父親又娶了前朝宰相之女秦霄鶴為妾,也就是我二妹妹尚若蘭的母親,但不知怎的,后來她瘋魔了,如今還在后院的秋露居和隨嫁的老嬤嬤一起住著呢;我三妹妹尚若云前幾日與云南王結了親,如今她母親竇姨娘已經成了府中的第一內務夫人,她可能是我們姐妹幾人中命格最好的了!”
“我只是聽說你只有若蘭、若云兩個個妹妹,加上你剛才說的若輕,這也總共三個人啊,怎么那死去的若輕就成了你的六妹妹了呢?”
尚若果嘆了一口氣道:“傾華妹妹有所不知,竇姨娘生了若云妹妹之后,過了兩年又生了一個女兒,父親為她取名尚若夢,后來她的人生果真應了她的名字,出生后十日,我那四妹妹就高燒不退咽氣沒了;我父親原本還娶了一名北方丁靈國的女子,可后來……”
“后來怎么了?”
“后來中林國與北方金沙國開戰,有人說六姨娘是北狄派往中林的繡衣使者,專門盜取中林國的秘密和關乎八國命運的八寶圖的。皇城以剿滅城中反賊為由,將六姨娘圍困在漠北荒原中,父親為了救下六姨娘,將平襄城的整個商館讓給了皇家。”
“那次的剿匪事件原來只是為了一個你們尚府的姨娘?”
“也許是吧。”尚若果臉色有些蒼白無力,“那夜的漠北荒原,不知怎的,居然下起了大雨,在那場大雨中,六姨娘生下了一個男嬰,父親抱著滿身是胎血的五弟,親了一口他的額頭,對六姨娘說,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就叫尚若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