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相對的,時間是最無情的,等江缺回到郭北縣的府邸時,歲月已碾過而去。
枯木落葉,皆被清掃干凈,門上依舊是他布下的禁制結界,依舊是他刻畫的法陣紋路。
縷縷快要消散的天地陰氣被拘來,融于法陣中,轉動著此間的陣法結界。
“無論哪一個世界,時間終究是最令人惆悵的。”如果一個月不行,那就再來一月。
哪怕鮮花盛開,也換不來他的笑容,“我終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安頓好小妹和那小狐貍后,我便開始著手閉關突破吧。”
不到元嬰老祖,便不是強者。
“哥,你怎么了?”或許是看到江缺悶悶不樂的樣子,江小妹問了起來。
江大爺故作無礙,強顏歡笑地解釋道:“無事,你莫要多想。”
摸了摸她的頭,揉亂了頭發。
江小妹一臉怪異地瞧了江缺一眼,“哥,你這樣子像是有心事,這世上就咱們兩個相依為命了,你不說出來我擔心嘛。”
她不說還好,一說江缺便想到當初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堂堂一個大男人被妹妹照顧著,想想就羞愧難當。
而他接下來就要離開這里了。
一旦回到青玄大陸,基本上不會再回來了,可能也回不來了,和這位小妹便再也見不到了。
雖然江缺也很清楚,他和這位妹妹只是湊巧被安排的身份,估計就是那位金剛鐲大爺安排出來的,其實并無什么血緣關系。
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比動物多了七情六欲。
離開后,便再也見不著了。
他怕小妹會傷心。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兩兄妹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突然他又要離開,保不準小妹就會傷心欲絕。
成不成仙的對于江小妹或許無所謂,但她哥哥不能有事。
“唉,這事倒是令人犯難了。”江缺一臉苦笑著,暗道:“要是讓這丫頭知道我離開這個世界了,還不知會鬧成啥樣呢。”
雖然他也可以一走了之,甚至不用在乎江小妹的態度。
但他終究不是無情之人啊。
搖搖頭,最后對江小妹安慰道:“小妹啊,我沒事,就是覺得歲月不饒人,時光匆匆而逝,往日依稀仿在昨日般,令人傷感惆悵。”
可真實的想法他卻不好出來。
最是傷離別。
人世間最令人惆悵郁悶的,不就是分別嗎。
縱然快到元嬰老祖了,就差那臨門一腳了,他也不敢說自己無情無欲,如那太上忘情道一般。
他做不到。
也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江缺才會覺得很惆悵。
或許是意識到江缺確實很愁苦,江小妹只安慰一句后便回屋去做飯了,江缺則在思索,“該如何安頓小妹呢?”
雖說還有千來年天地靈氣就徹底消散了,但目前這天下間還是有不少妖魔鬼怪的,而且還要保證她的生活。
這倒是無妨,在府邸上布下陣法,放些金銀錢財在里面即可。
然后再把小白狐安排在府上守著,想來也不會有誰敢冒大險出手,如此便可保其安全,只要小妹不自己作,基本上沒事。
這倒是可行。
想到這里,他便想到那條被他救過的小白狐來,當初的無意之舉,想不到最后還會用到它,倒是沒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去重新布置手段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會兒后,小白狐便緩緩來到江缺身邊,江缺道:“這幾個月你的傷勢全好,倒是偷懶沒認真修煉了。
這可不行啊,天地里靈氣逐漸開始消散,你若再不努力這輩子也就這點修為了,說不定還會因為靈氣逐漸消散而倒退。
到時候化形都無望。”
小白狐:“……”
還有這個說法?
它第一次聽到天地靈氣消散,不由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