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天海圣后的眼里殺意流轉,如果商行舟就在神都,她絕對會出手將其擊殺。
可惜,或許是因為江缺一直都在神都的緣故,那商行舟并未來過神都。
仿佛都已經放棄了計劃一樣。
“算是,也不算是。”
江缺回答道:“你那孩子叫余人,如今最是聽從商行舟的話,還是否會聽你的話就不好說了,但他的身上確確實實是流淌著你和太宗的血。”
“江大哥,也就是說,我其實無父無母,我只是師父用師兄的血創造出來的,當年蘊含在師兄體內的星辰之力,也被我承受了?
同時,我也只是余人師兄的擋災者,是師父培養了十幾年的被害者?”
陳長生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的身世居然這么慘烈,親手把自己養大的師父,那個和藹可親,對自己極好的師父。
他居然是前國教學院院長,化名為計道人。
也算計了這么多年。
不。
或者應該說,從自己的出現到現在,都落入了那位至親師父的算計里。
原來,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一直以來,陳長生覺得自己可以沒有朋友,也可以沒有親人,但是自己有師父和師兄,那便足夠了。
因為他們也是自己的親人。
可現在,他忽然明白過來,“我大概是錯了,錯得很離譜吧,那位看起來和藹不已的師父,居然是害我的罪魁禍首……”
一時間。
陳長生只覺得人生充滿了黑暗。
黯淡而無光。
失去光彩。
他很苦,覺得人生沒有多少意義了。
逆天改命?
似乎也只是一個幌子。
師父欺騙自己的幌子,與那神將府徐家的婚約,同樣是一個幌子。
他算是明白了。
師父只是師父,自己和他之間的情誼自下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至始至終,他的心里都只有余人師兄一個人。”
而他陳長生才是最多余的那個人。
眼看著圣后與陳長生都有些不在狀態,江缺又繼續說道:“其實,陳長生你的身上同樣流淌著圣后和太宗的血脈。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算是他們的孩子。”
至于天海圣后是認可余人,還是認可陳長生。
江缺覺得不言而喻。
但眼下他所說的話,便也足夠安慰陳長生了。
真相往往都令人苦澀,往往也讓人覺得驚悚難休,如果不是江缺的話,陳長生大概還埋在鼓里不清楚。
還會覺得自家師父很好。
天海圣后有她的選擇,陳長生并不奢求這些。
于是。
江缺便單獨對陳長生說道:“長生,你無父無母又怎樣,你走得比誰都要遠了。
剛剛我已經跟你說過,接下來我要離開了,要離開這個大陸,要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在臨走時我打算送你一些好處,這一次你就不要拒絕了,也不容你拒絕。
至于今后的路,還需要你自己去走。
你是我見過最有堅韌性的人,即便是你是被人創造出來的,那又怎樣呢。
你就是你,你活著便只是為自己而活著,如今的你有足夠的實力跳出棋盤之外,做那下棋的人。
而不是繼續當一枚棋子,你懂嗎?
我知道,在我離開以后,你那位便宜師父計道人肯定會跳出來,他肯定想繼續恢復余人皇位的心思。
到時候是戰是去,那都是你的意思,天海圣后肯定會讓位的,畢竟余人是她的兒子。
無論是從血脈還是從其他方面來說,他都是,而你陳長生不是。”
陳長生:“……”
江缺說的這些話,他又何嘗不清楚?
只是心里依舊有些苦楚,有些不甘罷了。
從此以后,自己大概唯有離開神都了,或許去那傳說中的圣光大陸才可以吧。
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