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田戴著厚厚的蓋頭,密不透風,只感覺呼吸不順,再瞧不見路,只能一步步跟隨喜娘,心底越發慌張。難怪總是有人上錯花轎,這樣打扮還真的很難走對。
“姑娘,到門口了。小心門檻。”喜娘低語,胡雨田聽到聲音,驟然松了口氣,隨即緩緩抬起腳,踏過門檻。
“待會上了花轎,沒人瞧見,你可以稍微掀起蓋頭透氣。”喜娘聲音細不可聞,惹得胡雨田心底癢癢。
“別害怕。”胡雨田耳邊響起錢逢時的聲音,頓時稍稍安心。
“今兒是明媒正娶,以后沒人會說你了。”錢逢時低聲笑,心底很是舒坦。
胡雨田迷迷糊糊,一直到被送入洞房,才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這嫁人有多累你能不知道么”玉郡主翻了個白眼,對著錢多拍桌子。
“當年我嫁給你,那簡直累的不想動了,你就叫她再睡會。都是一家人,若是敬茶,哪天不行。”
錢逢時含笑,晨昏定省也是必要,但胡雨田好似不知道這些規矩。
錢多雙手端著茶杯顫抖,“那我自己喝茶不行么”
“喝喝喝你愛喝多少喝多少以后回你自己書房喝茶,別礙著我的眼。”
錢多心底郁悶的很,這都是什么事以前玉郡主在自己面前溫柔賢淑,大家閨秀,聲音絕對不高。如今嫁人以后就是母老虎了。
“三朝回門以后,你便帶著胡雨田入宮。皇上對你說的紅薯很有興趣。這幾天都在念叨,若不是你們還未成親,皇上恨不得直接一道圣旨,叫胡雨田入宮了。”
玉郡主也好奇“紅薯”到底是什么,那表哥每天叨叨念,她恨不得直接帶人把皇上打一頓,叫他沒事叨叨。
錢逢時臉色微變,“那我可否一起留在宮內”
“自然不行。你一個男子,如何能留在宮里也不歸”玉郡主嚇了一跳,“胡雨田是要住在內宮。”
錢逢時黑著臉,早知道就不和皇上說了,如今才新婚,便要分開。
“她不能晚上回來住么和父親一般,早晨起了上朝。”
玉郡主噗嗤笑了,“你若是有這般心思,當初還尋皇上賜婚做什么”
“可不就是藏著私心,不想叫胡雨田入宮么。”玉郡主笑,錢逢時便越不好意思,他就是不想要胡雨田參加宮宴,參加宮宴也是無妨,只需在成婚以后,如此便可以叫胡雨田不被人惦記。
胡雨田渾然不覺,一覺醒來,看過去,心底歡喜,“沒想到我起的也是早,天才蒙蒙亮。”
“你管這個叫蒙蒙亮”錢逢時好笑,“已經傍晚了。”傍晚胡雨田嚇了一跳,她記得長公主說什么晨昏定省,那自己第一天,豈不是沒敬茶
“你怎的也不叫我呢”
“母親說成親累的很,讓你多睡會。也不知道你睡這么久。”錢逢時輕笑,“你先吃飯,吃過飯我帶你去給母親請安。”
胡雨田心底忐忑不安,吃著飯也是不太安穩,她擔心被玉郡主責罰。
“放心好了,母親很好說話的。”錢逢時安撫胡雨田。
“等三朝回門以后,你便入宮,去教那些官營種植紅薯。”錢逢時表情不安,怎的感覺自己把媳婦坑了呢。
胡雨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放心好了,紅薯種植很簡單,鐵蛋都能學的會,別說他們了。”
胡雨田忐忑,“也不知鐵蛋現在如何了。”
“他倒是過得很好。前幾天還來京城尋過你。我說我們要成婚,本來想留下他。誰知道他要我轉告你,他要回老家種地娶媳婦。”錢逢時也是留不住人,自然是給點錢,放他走了。
胡雨田感慨,回老家娶媳婦,她記得鐵蛋說他家已經沒別人了。
娶媳婦以后,兩口子單獨過,似乎也不錯。
三朝回門以后,錢逢時隨胡雨田入宮。
胡雨田眉頭緊鎖,她平時可沒跪過,尤其跪許久,膝蓋開始發麻。
胡雨田也不敢隨意亂動,生怕被皇上看出些許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