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冷哼,“沒有信物也敢隨便說是沈家來的嬤嬤?怎么,你們是想空手套白狼?”
“作為騙子你們多少有點職業道德。在來蒙城之前應該打聽打聽沈家然后再打聽周家……”捕頭站在堂上有點懵,為什么縣令的話聽起來……總感覺這事他做過?
“看來你們還是不老實。”縣令皺眉,嫌棄。
“既然現在不老實,再打十大板子丟入大牢。”
“等明天老實了再繼續打!”
三個嬤嬤嚇傻了,這縣令在說什么?再打十大板子關進大牢?每天都拖出來打十個板子?
那還有活頭么?
必死無疑啊。
“大人!”嬤嬤痛哭流涕,以為這是個好差事,沒想到要命。來之前多欣喜現在就有多后悔。
如果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主動請纓來接什么小姐。
“客棧老板可以作證,我們絕對不是什么人牙子。我們是正經人家,是沈家來的。”嬤嬤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頭渾身顫抖,“對了,你聽我們幾個人的口語,分明就是京城來的。這足以證明……”
“我也去過京城學過幾句,按照你們這樣說,我也是京城來的了?”縣令氣得笑了,“大過年的也不叫人安生。關起來吧。”
縣令玩著手指,狀似無意詢問,“過年期間牢里是不是沒人打掃?”
捕頭一愣,“打掃的人回家過年了。”
縣令抬頭看天,“這陰冷天氣……老鼠不知道多不多。”
捕頭瞬間反應過來,畢恭畢敬低頭,“大人。牢里陰冷老鼠蟑螂蜘蛛……都很多。”
縣令心滿意足笑了,捕頭雖然沒讀過幾天書,卻很上道。
再看三個嬤嬤嚇得瑟瑟發抖,哪里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縣令揮揮手,“關起來吧。”
一般人在牢里堅持不了幾天,何況是她們幾個看似嬌生慣養的。
縣令撇撇嘴心生鄙視,她們肯定是拐人多了,錢賺的多,才吃的好穿的好,也不想想別人丟失閨女怎么過活。
這種人活該去死。
縣令辦案很快在蒙城傳開,青蓮好似說故事,把三個嬤嬤的狀態細細說了一遍,“姑娘。縣令若是不把她們放出來怎么辦?”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難道還要姑娘出面去撈人?
周九齡輕笑,“三個嬤嬤不回去,沈家總歸會得到消息。就看沈家什么態度了。”
三個嬤嬤和小憐不一樣,沈家總會派人過來贖人,等沈家的人來了,必定帶著信物,到時周九齡再跟著一起到京城也不遲。
青蓮眼睛微閃,“姑娘還成親么?”
周九齡睥睨一切,“自然是如期成婚。騙子而已,哪能當真。”
青蓮想想忽然明白了,不論周九齡到底是誰家姑娘,如今成婚就是昭告天下,她就是周家姑娘。以后被沈家認回去,夫君也是李夢辰。且現在成婚,也告訴所有百姓三個嬤嬤就是騙子。
周九齡忽然有些恍惚,“我知道她們是沈家下人。”
“但她們這般態度,就算我真是沈家姑娘回去也討不得好。不如就把她們當做騙子。”
周九齡高深莫測,“如今我們說她們是騙子,她們就是騙子。”
正月初六。李夢辰激動的睡不著覺。心心念的姑娘就要進門。對鏡梳花黃。
“辰兒。”李夫人擔心著呢,“萬一周九齡當真是沈首輔的姑娘,到了京城瞧不起你這個商賈之家,把你趕回來怎么辦?”和周家門當戶對,和沈家……人家可是首輔。
“娘親擔心什么?”李夢辰笑的不見瞳孔,“莫不是感覺我配不上周九齡?”
李夫人可不就是這樣想的,李夢辰是真配不上。
“娘親你以為周九齡為什么如期成婚?”李夫人也納悶呢,按說京城親自來了幾個嬤嬤,雖然說拿不出什么沈家信物,但坊間皆言她們肯定是京城來的,氣質在那里擺著,人牙子能有她們的氣質?
“是因為周九齡不想認親。”李夢辰胸有成竹,那天他瞧著周九齡把三個嬤嬤打出去,心里就有了定論。若是尋常姑娘,管她們真假,直接跟著去京城了。
“哪怕她們真是沈家人,周九齡也把她們說成假的,且婚期不改。為的就是木已成舟,沈家說不出什么話來。”李夢辰嘴角微揚,“周九齡由著周家做主嫁了,那么沈家也能由著首輔的意思尋婆家。不過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李夫人恍然大悟,心里越發擔心,“周九齡也是個有主意的,只怕以后你拿捏不住。不如就此退婚,另尋一門親事。”之前李夫人還擔心李夢辰不喜歡女人,如今想著哪怕一輩子不成婚,也萬不可被卷入人家的爭斗,平白成了犧牲品。
李夢辰笑了,“成為夫妻何必要相互拿捏?”
“周九齡需要我保護我歡喜。不需要我保護我便守在她身后。橫豎自己過得好就行。難道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李夫人尋思話是這樣說,最后還不是要聽別人說閑言碎語。
一次兩次還行,聽到了心里總歸不舒服。
李夫人還想再勸,媒人已在院內高唱“吉時已到”,李夢辰巴著出門迎親去了。
李夫人嘆息,忽然不確定當初急著提親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