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齡渾身一僵,沒錯,這東西若是在沈首輔手里,說不定早就被毀了。信上說這玉佩是鎮國公當年給夫人的定情信物,哪怕書信被毀玉佩被丟,憑著夫人給周九齡烙下的痕跡,鎮國公還是會認得。難怪鎮國夫人如此篤定,周九齡最后還是會回到鎮國公身邊。
可惜周九齡前世愚鈍,一心想著討好姜姨娘,卻沒有好生想想其間不對勁。
“也好。”周九齡小心翼翼收好書信,“把這些東西給鎮國公,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說。”
周九齡再見鎮國公,心境便是不同,她出了京城是為了避禍,如今倒是不太需要了。之前她以為二夫人能稍微知道一些,現在看來她根本不知道,是完全暈死過去,說不定還是被人利用。
“這是?”鎮國公瞧著面前的包裹,心生疑惑,“難道是丫頭回家給老夫帶回來的特產不成?”
“蒙城的特產鎮國公哪樣沒吃過?就算這些年沒吃了,以前和夫人在一起,多少也吃過吧?”周九齡臉色沉重,示意鎮國公把包裹打開。鎮國公越發盹惑,既然不是吃的還能是什么東西?鎮國公緩緩打開,一瞬間愣住,猛地抬起手拿起玉佩,這個是自己當年的定情信物!那時夫人娘家不肯同意,偏鎮國公一眼定情,無法忘懷。屢次跑到夫人娘家求娶。后來鎮國公立功,從皇上那里求到賜婚圣旨,才和夫人成婚。
如今仔細想想,當年不如一直不娶,獨身一人,夫人或許能活。
鎮國公下意識看向周九齡腳脖,被長襪纏繞,看不到上面的痕跡。
鎮國公忽然哈哈大笑,“都說女兒長相隨爹,你們幾個怎的沒一個長得像我?”
“難道你們四個都是嫌我丑?”
“……父親。如此便是清楚了,母親當年抱著孩子向大路跑,就是為了引開那些敵軍。”錢悅舞表情陰郁,只怪自己當年沒有好好檢查,更沒有去詢問凌夷寺主持,否則小妹早就歸家。
“只是沈首輔這些年為什么一點風聲沒有露出?”錢悅舞狐疑,當年和母親的約定,不就是脫險以后,把小妹送回鎮國府么。后來不僅沒有送回來,還一直隱瞞,甚至要周九齡隨意嫁人。難道就按照他們沈家庶女的身份嫁人不成?那豈不是堂堂鎮國公嫡女,要給別人做妾?
“隱瞞周九齡身份,白死不足。但當年他好歹是救了周九齡一命,回去以后我自會尋他問清楚。也給他留一條命。”鎮國公目光深沉,側目看向周九齡,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和夫人一模一樣,如今得到信物也算是了卻一件心事。
沒有白費夫人當年的心思。
鎮國公如今和周九齡一般內心五味雜陳,“你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好么?周九齡沉思,前世被燒死,還要為沈秀梅鋪路,自然是冤屈的。
“周家對我極好。”周九齡含笑,也不知如何與鎮國公細說,“你去蒙城問問,皆說我囂張任性。為所欲為。”鎮國公哈哈大笑,她以為自己不知道么?每次軍營去附近的蒙城買東西,他也時常聽說周九齡又去誰家惹事了。后來戰事太緊,也沒仔細打聽周九齡的消息。若是當時自己不是太著急,沒去看周九齡什么模樣,說不定這個女兒早就認回來了。
“父親,這就是問題關鍵。信上說姜姨娘的閨女代替小妹去死,為什么小妹會出現在周家?周家二夫人居然也不知情。”錢悅舞忍不住開口,雖然鎮國公現在和周九齡相認,有許多話要說,但是這些似乎更加重要。
鎮國公表情嚴肅,“這些等我回到京城自然會去詢問。我們也猜不出一個結果。”
錢悅舞心底好奇,周九齡在沈家過得不好,京城人家有目共睹,連錢多都看出來了,還寫信過來說。這說明什么?沈家真的想要報恩?
誰見過有這樣報恩的?
鎮國公心底也泛著嘀咕,卻也想著不能冤枉好人,一切還要看沈首輔如何解釋。
難道真要利用周九齡,嫁個好人家不成。
別的不說,對于周九齡想相貌,鎮國公還是很有自信,當年夫人活著時候,可不就是京城美人。當年和長公主在京城并稱“京城雙株”很是有名。這樣的相貌若是嫁給李夢辰,對沈首輔來說也是虧了。
鎮國公臉色越發難看,難道沈首輔就是瞧著周九齡長得好看,所以不想還給自己了?
這就過分了,想要好看的閨女,有本事你就自己生,搶別人家的閨女算什么?何況這個閨女,還是有了三個臭小子以后,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個姑娘,自己還沒來得及好好看呢,再見時就十七歲,馬上要出嫁了。鎮國公心底能好受么。
“父親。最近有探子來報,敵軍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攻擊。”錢悅舞瞧著鎮國公激動的模樣,這樣下去可不行。錢悅舞急忙把探子的報告送到鎮國公面前,“似乎快要天熱了,以后邊疆瘴氣很重,那個時候行軍打仗都是問題,敵軍這個時候按捺不住,也是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