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被一座高層高檔公寓投射下來的陰影,整個覆蓋,處于一種背著陽光的陰涼狀態。
巷道口,是一根熟悉的電線桿。
撞鬼那次,就是一輛小貨車在這發生小車禍。
然后是那對走進巷道的母子……
夏安視線順著巷口進去,突然,眼睛睜大了,一個女人,十分突兀的出現在墻角下,正面無表情地靜靜注視他和他身旁的淺野純。
蒼白無生氣的臉。
死氣沉沉的眼睛。
她腳下恰好是一個黑色垃圾袋,可女人站在上,垃圾袋就沒受力,一點也沒干癟,可想而知此刻的她是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懸浮”狀態。
淺野純卻沒發現這女人,只是牙齒打架,戰戰兢兢地,緊盯同樣被陰影罩住半邊的小樓,高大魁梧的身子有向夏安懷中小鳥依人收縮的趨勢,但夏安立即抬手阻擋了他,這車得趕緊剎住不能再開了。
繼續與陰影中的女人對視。
奇怪……
說好的恐慌。
說好的對神秘側的畏懼呢?
夏安發現心跳頻率穩的要死,情緒上,更沒一絲起伏,所以這可能是系統在背后悄悄的發力了?
突然,公寓樓道的燈,亮了一下又閃滅。
再去看人影,已經消失。
一輛轎車緩緩地停在附近,駕駛位走下來個穿警服頗為精干的男子,他主動拉開后車門,客氣迎下一個穿傳統和服的老頭。
這老頭的木屐落在地上,咔噠發出清越的聲音。
“北條閣下,就是這了。”掌管小野町交番的警部補柳川龍馬說著,注意到夏安和淺野純,眉頭一皺問:“你們是?警方即將對這棟住宅樓進行封鎖,沒事的話最好還是不要靠近。”
淺野純算是認得柳川龍馬,這一個月,柳川龍馬三天兩頭朝這跑,“柳川警官,我是這的租客。”
“我是淺野的朋友。”夏安主動說。
“北條閣下,您看……”
柳川龍馬遲疑。
“沒事,先進去看看吧。”穿和服的老人目光掠過淺野純,在夏安身上頓一下,意味深長地說,“亡魂滯留現世,一定有心結,我們把前因后果調查清楚了,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結。”
柳川龍馬點點頭,他聯系了房東正趕來,有淺野純這個租客領路也好。
一行四人邊走邊談。
“我聽說公寓住戶過去一年,都是滿員的,是什么時候突然有屋子空置了?”
“其實,冬天到五月份,我留在隊里集訓時間的居多,這兩個月因為受傷才回來住了一段時間,呃,忘記說了,我是個職業足球運動員。”
四人前前后后,圍著屋子走了一圈,沒有異常。
房東也趕到了,是個大媽,她聽柳川龍馬指名道姓要看公寓第一間突然空置的屋子,臉色劇變地說:“柳川警官,你還記得冬天的那個離奇案件嗎,只有一個年輕女性死者那個……她、她就在……”
公寓走廊盡頭,有一間門口半掩的屋子。
推開門后,出乎意料的是,空置起碼有半年時間的屋子,保持了整潔,只是之前明顯有人收拾了一番,前租客的私人物品,有半數打包裝在了紙箱里,這些紙箱還沒封口,零散堆在榻榻米上。
這是一個女孩的住處。
妝臺上,有沒收拾的細碎護膚品,在一層格子上,夏安還發現了裝裱在相框里的私人照片。
某個大和風老宅的庭院,一個穿花色長裙極為漂亮的女子,雙手扶著輪椅車,上面坐著另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嫗。
兩人笑容溫馨。
夏安站在格柜前,對相框多看了一眼,在他將要挪開視線的時候,照片上的花裙女子,忽地展顏一笑,幽幽地嘆息:
“好想吃祖母做的紅豆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