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護欄如網格,交織扭曲浮現著。
一個脖子歪斜的魅影,緩緩地從護欄卡縫抬頭并站直了,扭過頭,對夏安微微一笑。
她穿著大雪當天的衣裝。
駝色的外套大衣,灰白色的毛衣,長到腳踝附近的英格蘭風格子裙,腳上是雙短靴,脖子上的黑色圍巾同樣整整齊齊。
沒有死氣沉沉的臉,眼睛澄澈明亮,像是烏云散開的蔚藍天空,倒映著這一片街區。
她的笑容更是讓人驚艷。
柔和,溫暖。
所以這就是她一直在尋覓的那種悸動,紅豆飯里面的味道嗎?
夏安懂得了些什么。
可是,他也更喟嘆和惆悵了,這什么狗血致郁劇啊。
這樣一個好姑娘,即便他對女性不怎么感興趣完全不想談戀愛,可也有種加微信勾搭的沖動,至少交個朋友也是美妙極了。
但她如煙花消逝了。
她是個女廚師,她有自己值得珍惜和尋覓的味道,她這樣離奇暴斃也完全可以對這個世界充滿怨恨,尤其是那個下雪天可能路過卻視而不見的人,她也可以“惦記”和報復。
可她失去生命前,留給這個世界,并傳達給夏安的,只是對‘那種味道’的未了心愿。
夏安相信如果陰世有廚師這個職業的話,那如此純粹的她,理應得當一個坑位。
“夏安桑——”淺野純拍了拍他肩頭。
夏安目視‘常世’的一角縮影完全消散,這才緩緩地閉上眼睛。
此刻,他心中情緒躁動。
我要,幫她。
去往生。
“紅豆飯么……”夏安腦海里浮現那張柔和、溫暖的笑顏。
味道,他隱隱悟到了。
只是該怎樣將他做出來的‘紅豆飯’呈給神崎千枝子的地縛靈吃?
再者,地縛靈是虛無的存在,能吃到現世的食物嗎?這種妖怪可不是貍貓,有實體,有消化食物的胃袋器官。
回餐廳的路上,夏安在心中向貍貓講訴鬼屋的見聞,雙手提行李包跟他回來打算連夜找另一間公寓的淺野純,人還有點懵,夏安覺得也沒必要把更多內情告訴他,讓這足球小將的心里陰影面積,再加深一層。
“嘎,夏安你瘋了,招待什么鬼魂哦,有那閑功夫不如做點好吃的給我。”貍貓很嫉妒地說。
啪!
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到貍貓頭上,夏安冷冷地道:“死神辣條沒有了,然后,老干媽限量供應,每天只有半瓶。”
“不要啊~~”貍貓發出嚎啕慘叫.
夏安哼了聲。
“有辦法,我真的有辦法~”
可以說求生欲很強了。
此時夏安卻在沉吟另一件事,看來,老干媽和死神辣條都不夠穩,這廢喵精的很,不久可能就會自己拿錢去華人超市采購。
得發明一種專屬上癮性貓飯,把這廢喵牢牢控制住,就此圈養起來。
夏安內心的輕笑聲充滿了腹黑味道。
肩膀上的貍貓,只覺得莫名地被一股惡意籠罩,小身子抖了兩抖,黑亮的瞳孔里寫著一絲不理解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