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園市。
雖說是難得的暑假時光,古川杏子打工的生物鐘卻一如既往。
她早早到打工的餐廳,從側門開鎖,然后到更衣室,換上餐廳的制服,還順手披上一件圍裙,就往旁邊的小屋子走去。
“哼哼哼哼~”打工的女高中生哼著歌。
咔噠咔噠。
鑰匙在鎖頭中轉動,聲音清脆,落在死寂的環境里,有種山洞幽深的聲音效果。
突然,古川杏子停下,也不哼歌了,歪頭疑惑地豎起耳朵,聽到了隔著一道門隱約傳來的動靜。
是誰?
這個時間……
古川杏子下意識地瞟向店面掛鐘,還有一刻鐘到早上七點,餐廳的前輩、主廚和店長們,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
所以古川杏子心跳瞬間加速,糟糕,不好,有小偷!
換作普通女生,第一反應肯定打電話呼叫警察,可古川杏子是學校運動部健將,膽子比多數男孩子都大,她放輕腳步在餐廳內找了一根鐵棍子,就猛地一腳踹開倉庫門:“里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啊咧?!”
黑漆漆的倉庫,一片狼藉。
紙箱四處亂丟,不少破損了,而且破口就像被野獸撕咬,有深深的牙齒印。
嘀嗒——
似乎是水槽方向的聲音。
古川杏子視線挪過去,臉色立刻變得慌張和害怕,一大根牛腿骨,血肉模糊,隱約可見蒼白的骨頭,血水正嘀嗒由水槽的墻壁滲流下來,在地面形成黏稠和腥臭的血泊。
還有被啃掉半邊的魚,腰及腦袋還完整,可以下部位包括刺喉的魚骨頭,憑空消失,啃咬的截面一樣有牙印。
一股徹骨涼氣從腳底升起,古川杏子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逞能,她第一時間應該是打電話呼叫警察。
但是……
眼前這副景象,警察來了,真的管用嗎?
正發帶著,唰啦,幾排貨架有突然有個黑影站了起來,古川杏子全身繃緊,雙手緊握鐵棍子,手心猛冒汗,“是、是什么人!”
舌頭都打結了一樣。
回應古川杏子的,只有一雙充滿饑餓和瘋狂的眼睛。
轟隆!
破損的墻體,被撕開更大的口子,這東西可能是暫時吃飽了,腳步聲在餐廳隔壁的巷子,漸漸遠去。
“得救了!”古川杏子一下子癱軟在地,天知道她被那雙眼睛注視的時候,內心的心理壓力有多么巨大,她甚至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成為那個怪物胃袋里的食物殘渣。
可借著倉庫破口隱約的光,她亦看清了,對方不是什么體型龐大的野獸,而是一個人。
若是黑熊襲擊這樣的事件倒也罷了,對象是人的話,心里的恐懼簡直無窮無盡,古川杏子也是第一次體驗到身體如墜冰窖的感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壓抑尖叫哀鳴一聲,踉蹌跑向了餐廳前臺,撥打警署電話。
……
北條家神社。
清晨。
“爺爺,我出門了——”放下了掃帚的巫女,回屋換上一身日常服,背后掛著的一個超大琴箱似要將少女嬌弱的身軀壓垮。
販售神社護身符的小屋子里,北條樹生正對神社山門的鳥居發呆,視線所及,一片空寂,半天連個游客的影子都沒,他正無聊著就見孫女背琴箱要出門。
“誒?”
北條樹生叫住孫女,奇怪地說:“千鶴醬,我記得這兩天沒有委托啊。”
“昨天東城有條怪聞,我同學群里傳遍了,有餐廳的食材庫被洗劫,作案者僅一人,但不論生肉、**都被吃掉只剩下些骨頭殘渣,據說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嚴禁消息泄露。”
北條千鶴說。
“警方都封鎖消息了,那你們是怎么知道的?”北條樹生狐疑。
“我同學在那家餐廳打工。”
“……”
北條樹生張張嘴,要叫住孫女,心說等那伙警察解決不了,警察署求上門,你再出擊也不遲啊,可北條千鶴走的很快,一晃眼就到鳥居附近了。
目送孫女背影消失,北條樹生咂咂嘴,不知怎地,他口腔突然涌上一股令人回味的滋味。
那是某家餐廳某個無名年輕主廚的‘鯉魚套餐’。
涼拌魚皮。
鯉魚肉刺身。
銀絲魚膾。
想著,嘴角就有一道明顯的口水痕跡,北條樹生拍拍桌子,掃視桌上堆疊無人認領的神社護身符,郁悶地道:“快來幾名壕客大主顧給我痛宰一頓,這樣我就有余錢去那家餐廳吃一頓好的。”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