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夏安所知,神道、陰陽道,在霓虹,就是兩個宗派啊。
神道,侍奉神靈,巫女都要洗白白,保持身體和心靈干凈,然后不時被神明搶占一下軀殼。
陰陽道呢,像是一群方士,研究咒術和術式,經常斬妖除魔的是他們,搞出‘式神’這養寵體系的也是這群與鬼怪打交道的瘋狂天才。
簡單形容了講,兩者就是牧師、魔法師的區別。
所以一個魔法師的‘魔寵’,寄居在一家教堂,怎么想怎么奇怪嘛。
“北條家,侍奉著妖刀,不是某神明。而且,我離開土御門本宗后,和北條家先祖成了好姐妹,她把她的家族托付給了我,因為在她生命自然流逝干凈的前一夜,她突然得到了一個預知未來的夢……”
喔,原來北條家,一直是女性主導。
雖夏安一再澄清自己不是某神明,但文車妖妃顯得很慎重,在這一段交流期間,對他的提問,簡直無所不答。
深夜,北條樹生開車送夏安、赤松佳子回公寓。
在車上。
夏安看一眼旁邊沉沉睡過去,一臉滿足睡相的小蘿莉,打算先抱她回去且渡過這晚,明天就能聯系家人把帶她走了。
這件事,也算圓滿解決。
而他自己,收獲了許多,“特么的,1000點商城積分又有了,到底要不要買《天雄炙青魚》食譜呢,要不要,要不要……我不會‘爆炎’,也沒有‘天雄火焰車輪’,更不會武功沒有內力……所以到底要不要買呢?”
……
深夜。
北條惠子到寂靜的茶室,發現文車妖妃站著靜靜地看庭院。
“問出來了嗎?”北條惠子看著她曼妙的背影,想到自己和她的年齡差,不禁一頓嫉妒。
“你是指他的‘能力’嗎?”
文車妖妃語氣幽幽。
“廢話!”
北條惠子對這個自童年伴她長大的“家人”,沒好氣地說:“什么‘豚汁定食’,什么家常菜,狗屁,你見過會發出光芒的家常菜嗎,你見過小半碗就能把餓鬼喂得很滿足,讓餓鬼自己離開的家常菜嗎?”
“見過嗎?見過嗎!”
“反正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活久見!”
過一陣,文車妖妃才無奈地笑了笑:“惠子,你這個心情,和當初與晴明大人同時代的神職人員,真是像極了呢,他和他的料理,對你來說,很礙眼的吧……你從小接受嚴苛訓練,每天每夜抱著刀睡,祈求和妖刀建立聯系以獲得強大的力量,然后憑此力量,才能跟鬼怪周旋。”
北條惠子道:“是,你看他一個毛頭小子才幾歲,廚藝學了多久,和我們北條一族比,他憑什么?!”
文車妖妃黑發如瀑布披散,容貌年輕而精致,在白發銀絲臉上有皺紋的北條惠子跟前,用著長輩的口吻說:“當初那些神道者啊,包括密教的**師,對晴明大人可以跟許多神明直接聯系,直接取得交流這件事,可是非常氣憤的……他們也是日日夜夜在祈禱和誦經,然而神明很少回應他們,為什么人與人,如此的不同?”
“這就是能力。”
北條惠子:?
我們不一樣?
文車妖妃沒再理會北條惠子,思緒飄遠了,似乎又回到平安時代那一個蟬鳴鳥雀叫的午后。
看書的年輕人,突然抬頭:“文姬,你覺得最強大的咒語是什么?”
和現今差不多形象的女人,想了想回答:“真名。”
“名?嗯,很正確,像山、海、樹、草、蟲子,他們的名字,亦是咒的一種,咒的實質就是纏繞和束縛,當人們挖掘到新奇的東西并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此物,給它們命名的時候,其實咒就誕生了,只是或微弱或強大的區別。”
年輕人突然瞟一眼桌上一碗沒動過的茶泡飯,指了過去,“就如這碗茶泡飯,或者叫‘料理’、‘食物’,人們因為饑餓渴求著它,信奉它,崇拜它。當然,渴求美好食物本就是人類的天性,所以,若有誰掌控了‘料理’這個真名,他就相當于掌控了一種由眾人信愿之心糾纏而成的咒,而他所具備的能力,也近似于神了。”
當時還很懵懂的文車妖妃,今夜此時,突然領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