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蠱沒有適應。
上官南傾一進來發現體內的主蠱有些躁動。
他緩緩靠近趙垚,趙垚感到一股很舒服的涼氣襲來,腦袋里亂作一團的東西也開始平復,像是春雨滋潤萬物。
“下官拜見王爺。”
“下去吧。”上官南傾坐在趙垚的床前,右手扶上她的額頭。
“她燒了多久?”
若說只有趙垚一人在時,不管在何處都會增添幾分熱鬧,但上官南傾一來加上趙垚沒有清醒,營帳內鴉雀無聲。
“回王爺,約莫一個時辰。”南苑答道,可以看得出她的緊張。
“一個時辰都沒有發現?”
他嘴角還是微微上揚,可叫人感覺不到半點笑意。
“含香,跟著夫人是不是讓你覺得可以放松了?”上官南傾挑眉,黑色的眸子逼得含香一身冷汗。
“七個人照看夫人,還有肖美人在,竟然沒有一個發現夫人發燒,你們就這么辦事的?”他咬字清晰,聲音如清風過耳。
七人齊刷刷跪下,就連北亭也不敢看向上官南傾。
“姑爺,奴婢,是奴婢一時疏忽,小姐讓其他人不得打擾,沒想到……”環翠身為趙垚的貼身丫鬟,這種事情追究起來肯定是她的責任最大。
“啊啊啊啊!”
其他六人除南苑和北亭以外,嚇得半死,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希望此事到此為止。
環翠的舌頭被割下,幾個侍衛將其拖下去,不知死活。
地面上是濃稠的鮮血,床上是趙垚逐漸均勻的呼吸聲。
“將這個交給夫人,含香,以后你就是夫人的貼身丫鬟,不要讓本王失望。”上官南傾看到趙垚臉上的潮紅退去,不作多留。
歸海遞給含香一封信,然后道:“若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一個也留不下來。”
營帳里只有趙垚什么也不知道,靜靜地睡著,不時翻個身。
“娘娘可還有不適?”含香不同于環翠的活潑,她是一個老實人,老實到上官南傾的話一句也不敢反駁和解釋,更別提反抗。
趙垚悠悠轉醒,下意識喊環翠:“環翠,環翠去哪了?”
營帳從未有過如此安靜,即使是趙垚小憩,也會有人悄悄交談,哪像現在這樣連根針掉地都能聽見。
含香慘白一張臉道:“環翠姐姐被……王爺帶走了,這是王爺留下來的。”
絕對不是什么好事,趙垚有不好的預感,清醒之后拆開信封,一字一字看完。
環翠被趙夜瀾威脅留下來監視她的,已經被帶走,趙夜瀾多次意欲殺害自己——趙垚猜想她要殺的是上官南傾。
然后呢?
說不上來的感覺,很不真實。
“帶走了?南苑你跟著王爺這么久,環翠會怎樣?那里哪來的血?誰的?”趙垚眼神空洞,但明白自己并沒有感到悲傷。
恍惚?害怕?還是什么?
南苑一改往前的吊兒郎當道:“按王府規矩,環翠會處以極刑。”
這血也有著落了。
趙垚微微窒息,隨即而來的是……憤怒和什么也做不了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