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磊推掉了文韜為自己準備的歡送宴,將全部家當打包,一股腦兒的全背在背上,坐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硬座,方才抵達尤川縣所在的地級市。
緊接著,又轉了三趟公交車,可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辛磊沒有辦法再前進了。
由于火車的晚點以及公交車的不確定性,導致錯過了最后一班從地級市去尤川縣的汽車。
其實辛磊本可以在地級市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再坐汽車到尤川縣,可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他不想到尤川縣艾德華集團公司分部的第一天就是遲到開場。
于是乎,辛磊又花了五十塊錢,坐上了一輛摩托車。
隆轟轟。
天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在山溝溝里轉著各種直角彎、回頭彎…所謂山路十八彎,不外乎如此。
路邊各種嶙峋的怪石,它們在夜色的投影下是多變的,白天看可能會不由自主的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惜這是晚上。
處處透露著詭異,若不是辛磊一沒財、二沒色,外加膽兒大,今晚可能就危險了。
辛磊被顛的欲仙欲死、頭昏腦漲,索性閉起眼睛強行適應,一忍再忍還得忍,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窮山惡水。
原以為自己已經夠窮的了,殊不知比自己還更窮的一抓一大把;當然了,比辛磊富的幾乎天河市滿大街都是,是個人都比他強。
辛磊把摩托車當成了按摩搖籃,好在這里的路況還不錯,半睡半醒的顛簸了許久,六七十公里的路程感覺走了快有一個晚上的時間,
“師傅,還有多遠才能到尤川縣?”辛磊睡覺沒有張嘴的習慣,這長時間坐摩托車不張嘴的話,感覺耳朵都快聾了。
摩托車師傅微微側了點兒頭,大聲回應道:“快了,不遠了,差不多再來個半小時就能到。”
辛磊打了個哈欠,抹了把臉,唉,等唄。
突然,摩托車師傅臨時靠邊停車小解,順便點了根煙,提提神。
“這條山路本來是沒有的,是尤川縣新來的縣長去年剛修好的,據說是為了給尤川縣招商引資創造條件。”
“要想富先修路,這要是擱兩年前,六七十公里的路程能跑出幾百公里的感覺,一般人都不愿意接這種單。”
煙灰被山風一吹,一股腦兒的全飛在辛磊的頭上和臉上,奈何灰溜溜抵不過黑蒙蒙,人家壓根就不知道、沒感覺。
“既然路況這么好,為什么六七十公里跑了這么久還沒到?”
摩托車師傅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們這些個老司機都習慣了以前的山路,這條新修的水泥路由于施工難度較大,所以一直都盡量沿著山谷走。”
“在這種山區里轉來轉去,怎么說也得多繞二十多公里。”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天太黑,看不清路面,為了保證咱倆的行車安全,速度上不能太快。”
辛磊默默算了算,不對呀,玩我呢,五十塊錢跑八十多公里路,怎么算都是一筆劃不來的買賣。
“這樣兒的話,刨去油錢和摩托車磨損,你還得倒貼呢。”
“老鄉你果然品德高尚,這種賠本買賣都能如此上心。”
過獎了、過獎了,摩托車師傅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你也許會小賺,但他永遠不虧。
“沒有、沒有,其實我也是尤川縣的人,我從地級市回尤川縣一般都會捎上客人,這樣的話,油錢不就省下來了嗎?”
丟掉了手里的煙頭,準備再度上路。
“前面不遠處就是我家,尤川縣馬上就到了。”
辛磊為自己的誤解感到羞愧,睜大了眼睛,遠遠的只能看到一點兒輪廓,一點燈火都沒有,不確定那是村莊還是小鎮。
“師傅,你家離縣城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