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疆的公主,北疆大王唯一的公主。
世人都說北疆善用蠱,可是真實的北疆是被無數鐵蹄踐踏的煉獄……
父王為了他的千萬子民,答應了中原皇帝和親的要求,而我就是那個被犧牲的人。
在我離開北疆之前,子民們都站在街道兩旁,他們在稱頌,稱頌我的大義,在歡呼,慶祝他們至少五十年不用再經歷戰爭。
原來人的價值不僅可以被金錢所定義,年份也是可以的……
和親的隊伍越走越遠,我的父王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跟我一同離開的都是我不認識的人,他們說他們是北疆的祭司,可是我從未見過他們……
還有一個人很特殊,他叫陳江,是護送我的侍衛,他曾在我父王身邊保護他。
這漫長的旅途,仿佛沒有目的地,陳江成了我唯一的傾訴對象……
“陳江,如果你不做護衛你會干什么?”我坐在一片星空之下,看著皎潔的月亮漸漸被云層覆蓋。
“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他總是這么不解風情,而我的性子卻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假設!這是假設,你懂嗎?”
這次他認真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假設有的話,我會去種田然后娶心愛之人,從此永不分離……”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有著莫名的情緒,我不懂,也不能懂。
我們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想問我什么問題嗎?”
“您是公主……”
“這又有什么關系,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責怪你的。”
他認真思考之后問我,“如果你不去和親,你想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在他們心中我去和親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我是北疆的公主……
陳江看著我的停頓,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對我來說太過于殘忍,因為我才是真正沒有如果的那個人。
“我跟你一樣……”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繼續說:“我跟你一樣,去嫁給一個我喜歡的人……”
他的臉紅了,我看著他大笑,整片田野里都充斥著我的笑聲,這是我出發以來笑得最放肆的一次。
時間在推移,離那座令人窒息的皇城越來越近了,我和陳江的關系也越來越好……我發現我可能愛上他了,不能說是可能而是一定。
最近那群祭司看我看的很緊,我好不容易趁著他們去商量事情的時候才跟陳江說上一兩句話。
“陳江……”我小聲地叫他。
“公主,怎么了?”
北疆兒女從來就不是矯揉造作的性格,我頓了一下,然后問他,“你喜歡我嗎?”
他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馬車外久久不能回神,他的嘴唇在翕動。
那句話像是從喉嚨深處涌出來的一樣,很低,但是卻撞擊在我的心中,“是喜歡的……”
我看著他傻傻地笑,雖然我經常這樣看著他,可是他卻沒有習慣,依然紅了耳朵。
就在我們確定心意的三天后,陳江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開始主動找我說話,油嘴滑舌的。還經常給我編花環,我問他為什么變成這樣,他說因為他足夠愛我……
在到達皇城的倒數第三天,陳江說要跟我私奔,他說他觀察過地形,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座無名的山,山勢雖然不險峻,但也可以作為藏身的地方。
我問他,我跑了之后北疆和中原皇帝的契約怎么辦。
他跟我解釋,北疆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一定會找一個人來代替我。
那天是我做公主生涯中最離經叛道,也是最傻的一天,我同意了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