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俐姑娘一聽叉起了小蠻腰,哼道:“要是有問題,我們還敢這么大張旗鼓地叫賣么?實話說與你知道,是我家老爺病世了,生前欠下大筆藥費,家里沒有活錢了,我們夫人才決定售賣器玩,你若買,便是便宜了你。”
這番話是白素教的,白素活了五百年的人了,生生死死見多了,才不擔心扮個未亡人。恰好她一身的白,正應景兒。因為要說是搬家,這理由反而不可信了。
因為那時節舉家搬走的事兒太罕見,就算遷往異地,本地也不可能沒有族人親眷可以托付家產,再一個,一旦搬家,總有大量的東西要運走的,怎么反而貴重東西要留下?所以尋了個叫人信服的理由。
陳好古瞟了眼白素,那水靈靈的樣兒,簡直就是棵一掐就出水兒的小白菜,登時心癢癢的:“原來如此,也是可憐,其實陳某家境還算寬裕,我看你家娘子年紀輕輕,總不好這便守了寡,若是娘子有意,陳某可以納其為如夫人,定當好生照料,你且去問問你家夫人。”
可伶一聽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喂,你這人好不講道理。你要買瓶兒便買瓶兒,怎么你買個瓶兒,還要饒個娘子。”
白素正低頭品茶,聽見說話心下歡喜,誰這般有眼力見兒,竟為本姑娘如此癡迷?
抬頭一瞧,見是個油膩的胖子,白素心中登時不喜,狠狠瞪他一眼,就待扭頭不理,可這明眸一轉,恰便看見了楊瀚。
姑娘美眸頓時又是一亮,咦?這不是在仵作房遇到的那位俊俏小哥兒嘛,他怎么來了?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素這廂春心蕩漾,那邊楊瀚已經在陳好古肩頭一拍,哈哈笑道:“陳兄真是愛好廣泛,既然古玩,又愛美人吶。”
陳好古扭頭一看,頓時一愣,訝然道:“小哥兒是哪個,咱們認識么?”
楊瀚佯怪道:“陳兄這才幾日不見,怎么就忘了我了。近一個月前,我曾有件東西請陳兄鑒定過,那是一件輕若羽毛、晶瑩剔透,狀似如意的東西。”
楊瀚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陳好古的神情變化,陳好古一臉茫然,聽他說完,還是一臉茫然,半晌才勉強點頭:“聽你一說,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呵呵,你今兒可有什么東西要賣給我么?”
陳好古是做掮客的,碰見好東西他也賣,自己有好東西價錢合適他也賣,更主要的是當中間人。楊瀚選他做第一個接觸對象,是因為他當初就對自己的家傳寶物不感興趣,只看了看,粗淺談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樣一個人,不大可能把他的東西放在心上,還去說與別人聽,所以楊瀚先挑這最不可能的試試,容易剔除無關人等。這時瞧他模樣,顯然不太可能是傳出了消息的人,不過楊瀚還是多問了一句。
“陳兄,我那如意,陳兄可曾幫我介紹與他人知道,可有人愿意要么?”
陳好古微微有些尷尬,聽楊瀚這么說,他當時應該隨口敷衍過一句,其實他對誰都會說一句“我沒看上,不過我會幫你介紹出去的”的話,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可是否真的用心介紹過,那就看他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