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瀚微笑道:“沒關系,說不說的,也沒那么重要,我只要感覺得到你的情意就好了。”
小青哭笑不得地道:“你要不要這么自我陶醉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你的情意了?”
楊瀚眨眨眼道:“我沒看到啊,我只是感覺到了。你看,那位說起話來兇巴巴的姑娘,現在兩只腳正踩在我的腳背上,我以為要被她踩痛了,可她踩得好輕好輕,就跟小貓兒踩奶似的,溫柔的不得了。”
“白癡!你簡直得了失心瘋了,該吃藥了!”小青面紅耳赤,跟蝎子蟄了似的從輾藥的木架上跳下來,慌慌張張就往后跑:“你再胡說八道,我以后都不理……啊!什么鬼,你跟上來都沒聲兒的!”
小青提著裙子。一邊說一邊跑,到了月亮門口一回頭,竟見楊瀚正緊緊跟在她身后,登時把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跳開一步。
楊瀚笑吟吟地道:“我貼身保護你嘛。我能克制蘇窈窈,你有本事傷了她,咱們倆聯手才珠簾璧合啊。”
小青恨恨地道:“我輾藥輾出一身汗,現在要回后宅去沐浴一番,難道你也要跟我去嗎?”
“這樣啊!”
楊瀚遺憾地站住,看著小青打開月亮門的門。這道月亮門本來是沒有門扉的,不過后院隔出一半給了保安堂后,這道月亮門就加了一扇門,免得店中伙計進入后宅。
小青開了鎖,閃身進門,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又落了閂,走出沒有幾步,就聽墻外楊瀚“自言自語”地道:“我家青青入浴,一定美艷不可方物。總有一天,我會跟她鴛鴦戲水,真是好期待啊。”
“這個臭家伙,越來越放肆了!”小青磨了磨牙,卻沒敢接話。雖說他聲音太大了些,可畢竟是在“自言自語”么,只能裝沒聽見了,不然這個厚臉皮一定打蛇隨棍上。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較量,小青已經發現,如果斗嘴,自己必敗無疑。
只是,趕到白素親手設計、參與砌造的那眼溫泉處,寬衣入浴,坐在水中時,小青卻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楊瀚那句:“鴛鴦更浴……”
驀地,她就仿佛看到了楊瀚正**著他結實陽剛的身軀,坐在她對面,正含笑看著她的模樣。小青忍不住又往水里縮了縮,把她那圓潤的肩頭、精致的鎖骨都埋進水里,這才心安了一些。
墻外,楊瀚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自得地一笑,轉身走去。剛回到保安堂藥庫,宋嫂就趕了過來,一見楊瀚便道:“啊!瀚哥兒,白娘子和許郎中出診去了,如今店里沒有郎中坐診,只能照方抓藥,可偏偏還有幾位上門問診的病人,也不知許郎中和白娘子幾時回來,若是讓他們先回去,會不會得罪了人家?”
楊瀚一聽倏然變色,急問道:“出診?咱們保安堂一向只坐堂不出診的,他們為何出診,去了哪里?”
宋嫂一呆,忙道:“南屏山下,劉姓人家妻子難產,移動不得,她那丈夫連求幾位郎中,都不肯上門問診,這才求上保安堂。白姑娘動了惻隱之心,答應登門戶問診,許郎中不放心,便跟她一起去了。”
“南屏山么?”楊瀚迅速想了一下南屏山的大致方位,馬上對宋嫂道:“你快去告訴小青姑娘一聲。對了,后門落閂了,你繞前門去,快快!”說完,楊瀚便飛也似地向保安堂外沖去。
若說有郎中不肯出診,其實這個倒也常見。因為分娩是產婆、穩婆的事兒,她們就相當于那個時代的助產科醫生。其他郎中所習的醫道大多不包括這一門類,去了也幫不上太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