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一把奪過楊瀚手中的金子,往那大漢手中一拍,道:“快,馬上送這位客官去姑蘇,不要耽擱!”
洪提莫大吃一驚,他不曾擁有過金子,可見總是見過的,急忙雙手搓了搓,沒有掉漆,拈重量也像,他不放心,又把金子放進嘴里咬了咬。
嗯……有個淺淺的牙印兒,還有點咸……不對,是有點甜。可也確實有點咸……
咸?洪提莫想起自己剛剛摳過腳丫子的手,頓時呸呸起來。
那船夫對楊瀚笑容可掬地道:“客官,我那船大,便送你去,也不及小船快捷。這是我的內弟,絕對可靠的人,叫他送你去,一定又快又穩。”
楊瀚笑道:“你還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不過,說了幾時擺渡,并不見利棄諾,倒是可敬!”
那船夫咧嘴笑笑,一見內弟洪提莫正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們,便在洪提莫屁股上踢了一腳,吼道:“還不快去,別耽誤了客官的急事!”
“啊?啊啊!“洪提莫急忙答應一聲,轉身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扯著喉嚨喊:“客官往這邊來,小心一些,別絆到了水里,做了龍王爺的女婿,我還得花錢給你料理后事。”
楊瀚心道:“這個嘴賤兒的,難怪落魄如此,不及他姐夫營生做的大些。”
……
姑蘇文廟,乃范仲淹在此任太守時所建,有屋宇二百多間,占地極廣,屋宇甚眾。文廟除了祭祀、考試,平時還兼做學堂,因之有人每日管理,晚上巡視兩匝,主要是防火,至于盜……這里邊一到晚上全是空蕩蕩的,也沒什么好偷的。
因之這里的守夜人并不多,只有四人,分駐各角,其中一個叫萬鑫的做把頭兒,管著其他三人。
萬鑫五十出頭,個子不高,人也瘦削,蹲在那兒時,跟一只猢猻相仿。平日里好喝幾杯,自己住著空落落挺大一幢屋舍,沒事兒就喜歡坐在大門口,兩眼呆滯地望著路上行人,瞧見俊男美女,便能目光癡癡追隨良久。
不過今天他卻沒去大門外賣呆,因為他有伴兒了。
來的是兩個俊俏的少年書生,要在他這里小住兩日。萬鑫是沖著他們出手闊綽,便欣然答應了。但是,嗅到他們身上淡淡香氣,再聽他們私下里竟以姐妹相稱,萬鑫便起了歪心思。
這男風自古盛行,尤以宋元明清為盛。而宋朝時則以江南最盛。當時吳地風俗,許多男生女相、家境貧賽的男子,敷脂粉、著女裝,彼此以女子稱謂相稱呼,他們這一行當還有首領,稱為師巫行頭。
不過,官府律法對男色是嚴禁的,認為其敗壞習氣,所以一旦抓到男子為娼,便杖一百,罰款五十貫。
如今這兩個小書生唇紅齒白、雙眼如秋水湛湛,說不出的秀媚,身上還有隱隱香氣,私下里以姐妹相稱,這……就不免要叫人遐思了。
其中被稱為“姐姐”的那個俊俏小書生,臉色蒼白,行路艱難,似乎受過重傷,想必他就是被官府抓到,受過杖責了,如今逃至此處藏身,怕也是為了躲避官府追查。
萬鑫正是個好男色的,登時便對這對俊俏小書生起了歪腦筋。那稱作“姐姐”的小書生剛挨了板子,屁股開花,一時半晌享用不得,不是還有那個被稱作“妹妹”的么?
那個“妹妹”樣貌俊俏、容顏甜美,叫人見了,恨不得和一口水便吞下肚去。他二人現如今有求于我,又是本來就做這等行當的,我要強占了他,諒他也不敢反抗。
一念及此,萬鑫登時心花怒放,只恨不得馬上天黑,便可霸王硬上弓,享用一番。小青可沒想到自己五百年時光,居然越混越慘,如今竟然被人當成了一個兔兒相公,打起了她的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