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談當然知道君婷和江虹正在豎起耳朵聽著,所以這番話不是說給她們聽的。
柳下慧咬緊了牙關,身體有些發起抖來,過了很久,他才壓制住拔刀的沖動。
在君婷和江虹眼中,柳下慧則是青筋暴露,似乎即將暴走,只可惜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如果他撲進廚房,不管是一刀把那賤人殺了,還是跪在地上抱著她的大腿哭喊不要離開我,是不是自己就有話可以對大王說了?
柳下慧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三年了,你知不知道,從三年前的那一夜開始,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白天想,夜里想,我每天不停地練功,哪怕就只是一個拔刀的動作,我每天也要練上五千次,胳膊腫得像腿那么粗……”
君婷和江虹的眼睛又發光了,那一夜?那一夜發生了什么呢?哪怕只是抱抱她,摸摸她,親親她,叫大王知道了,也會生厭的吧。
柳下慧咬緊牙關著:“那塊染了血的布,我一直珍藏在我的臥室里。每個月的那一天,我都會把它取出來,它會提醒我,我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叫我一直記著你,永遠也不會忘了你。”
君婷呻吟一聲,幸福的快要暈過去了。
江虹也興奮的渾身發抖,譚小談不是黃花閨女了?那她拿什么跟我們爭啊,大王一定會嫌棄的吧?嘻嘻,美滋滋。
楊瀚走了過來,大甜和小甜因為楊瀚邁著大步,只好一溜小跑地跟著。
楊瀚的腦門綠油油的,雖然那藥泥干了,但是居然沒有皸裂掉落。
楊瀚走近了,看到一身武士服,槍一般站在門口的柳下慧,便放慢了步子。
君婷和江虹已經發現了大王,但她們誰也沒有參拜,她們怕驚動了柳下慧和譚小談,她們只是垂下頭,努力掩飾自己的喜悅,并盡量做出沮喪的模樣。
她們要讓大王覺得,她們是感大王之所感,急大王之所急,恥大王之所恥的,她們和大王心連著心。
柳下慧的聲音提高了:“我本想,今年的校武,可以再次領教小談姑娘的高招。你讓我流過的血,我要讓你十倍地流出來,唯有如此,才能洗刷我的恥辱!”
君婷和江虹霍然抬起頭來,激動的紅暈迅速變成了失望的蒼白,貌似兩人的關系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呢?
柳下慧振聲道:“可沒想到,你居然離開了唐家。譚小談,你讓我曾經蒙受的屈辱,怎么辦?我為了你,整整苦熬了三年,我要打敗你,我要讓你跪倒在我的腳下,我要向你挑戰,如果你還承認你是個女武士,你……”
譚小談愁眉苦臉地嘆氣:“我現在只是個廚子,哦!專門給我家大王做面的廚子。我還負責給大王鋪床暖被,打打殺殺么?我也不知道大王會不會允許我做……”
譚小談抬起頭,笑望向柳下慧:“因為人家已經很久不帶刀……”
她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楊瀚,于是馬上斂了笑容,嬌怯怯地施了一禮:“大王。”
柳下慧霍然轉身,楊瀚已經直直地走過來:“小談也許還會拿起她殺人的刀,前提是,我需要她去殺人的時候。比武這么無聊的事,大家都很忙,就算了吧,我不允許。”
楊瀚說著,就把柳下慧擠到一邊,進了廚房,指著自己綠油油的大腦門問:“小談啊,你弄的那種草藥,干了之后效果就沒那么好了,那草藥什么樣子,你跟小甜大甜她們說說,叫她們去采些來。”
小談彎腰在水桶里凈了凈手,在圍裙上擦干了手,順手拿起一個竹勺兒,從大桶里舀了些清水,對楊瀚道:“藥泥干了,藥效還在,大王喜歡濕著,淋些水就行了呀。”
楊瀚恍然道:“啊,果然,不錯!”
趁著小談舉勺淋水,楊瀚問道:“這人比斗輸給過你?現在的話,能贏他么?”
小談一臉輕蔑:“勤能補拙是不假,但是天份這種東西,是真的沒辦法彌補的。再努力的人,天份就那樣兒了,他也難有長進。這個人,永遠也不可能贏我的。”
楊瀚一聽,馬上轉過因為滴了水,綠油油的顏色顯得更加鮮亮的腦門兒,對柳下慧道:“如果唐先生和唐公子同意再比一場的話,我不介意一會吃面的時候,由你和小談比上一場,給大家助助興。”
柳下慧默然。這位三山大王剛剛問小談的時候,壓根兒就沒降低聲音,他和譚小談的對話,柳下慧聽得很清楚,是因為聽說自己不能贏,所以他才答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