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苦著臉搖搖頭:“初時,固然是很難受的。我不喜歡他們跟我說話,我還要費心想想怎么回答。我也不喜歡與他們說話,就只唐詩姑娘熟稔一些,與她聊天自然的很。但同船十余天,怎也熟了。”
楊瀚道:“那么……”
宋詞拱手道:“大王,草民不是不能與人來往,硬著頭皮與人交往的話,旁人其實也看不出什么,還會覺得草民談吐舉止十分得宜。只是草民心中十分的不自在,若要不斷接觸陌生人,不斷硬著頭皮去重復這個過程,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楊瀚道:“明白了!那么,這樣吧,你從堪輿師中,挑幾個你熟稔的做你副手,你不喜與人打交道,需要再使喚旁人時,你就交代他們去做。”
宋詞眼珠轉了轉,道:“大王想要草民做什么?去……堪輿風水?”
楊瀚搖搖頭,舉手在空中畫了個橢圓:“三山洲,地域之廣,不遜于其他任何一洲。只是此洲,有天生龍獸,肆虐叢林,故而人不得深入。如今我已約束龍獸于深淵,經過這三年來的自相殘殺,相信龍獸殘余已然不多,而且,我仍然在約束著它們……”
五百年前,楊氏祖先在此立國時,也有本事約束龍獸。只是那時人口遠不及現在之眾。
而且三山洲上原本沒有人,三山洲被發現后,楊氏祖先在此立國,只將核心人員置于此洲,接受其他三洲百姓供養,人口不多。
當時僅西部有人居住,完全沒有深入不毛、探索大陸的必要,因此從未想過去勘探三山洲的龐大內陸。而今對楊瀚來說,卻是完全有這個必要了。
來日就算他一統三山,也會首先注重自身發展,畢竟,現在的三山世界已經不同于一千年前他的祖先一統三山世界的條件,諸國都已開化。
就算他有龍獸助戰,就算他有本事征服諸國,天高水長的,他一走,人家又反了,難道他能不斷地疲于奔命?身邊就有寶山一座,豈有不思開發之理。
這個宋詞,居在怯于和人打交道。既然如此,你就深入不毛,和天地打交道去吧。
楊瀚道:“你往三山腹心之地去,探索山川、河流、地理、產物。哪里是平原,哪里是大川、哪里有山脈、哪里可開路,位置、境域、地形、地貌、風土、出產,如此種種,如何?”
宋詞大喜,欣然道:“使得,使得,多謝大王,草民定不負大王所托。”
楊瀚笑道:“如此就好,你且退下,寡人不日就下旨,封你為三山開拓使,專司此事!”
三山洲何等之大,幾十年功夫怕也不能全部勘探了解明白,這活兒不用跟那么多人打交道,而功勞卻又是極大,史書上必然有他濃濃一筆的,宋詞如何不喜。
“謝大王!”宋詞畢恭畢敬地跪了下去,從這一刻起,二人便是君臣。
宋詞這一個頭磕下去,便磕出個八犬之一的“攆山犬”來。
宋詞退出宮門,門外二狗子趁機叫了一聲:“大王,還有三刻鐘,就得接見百官了。”
宮門又關上了,楊瀚揚聲道:“唐姑娘!唐姑娘?”
楊瀚連喊三聲,不見回答,因為所談機密,殿上沒有旁人,楊瀚只得起身,自已繞向后邊起臥之地。
楊瀚走進后殿,一看唐詩,正仰臥于榻上,雙手交叉擱于胸前,十分的安詳。
楊瀚搖頭一笑,看來這姑娘一路舟車勞頓,真是乏了。
楊瀚便走過去,他雖放輕了腳下,唐詩還是聽見了,馬上扭過頭來。
楊瀚一看,眼皮頓時跳了跳,臉上涌起一抹極古怪的神氣來。
糟了!忘了隨手置于枕邊的那個盒子了,她怎么……
這跳珠兒還能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