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曲主人意圖架空靳尚、控制草原的消息還沒有泄露出來,所以聽到的這個消息對靳無敵來說,傷害尤其之大。
一舉占領了六曲山,還繳獲如此豐厚,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一陣狂笑,笑到癲狂處,心中忽地一陣悲涼。
沒有糧,就守不住這山。如果回到草原上去,就躲不過那根本無法防范的飛龍,難道老天真的要亡我嗎?
不!我還有機會!
靳無敵突然又振奮起來。
趙恒和孟展都逃了,他們應該不會坐以待斃吧?只要他們一動,楊瀚三面作戰,勢必不能在草原上久耽。
那么,這損失又算什么?
在遭受沉重的白災或黑災時,草原上也曾陷入嚴重的饑荒,饑餓而死的人并不比現在少,我們還不是撐過來了?
我們草原兒女,生命就像野草一樣堅韌,我,會撐過去的,只要趙恒和孟展那邊有所動作。
趙恒那邊,出兵只怕是不能指望了,但他或許可以給楊瀚的后方制造些障礙。
孟展!對!孟展有四十萬帶甲之士,說不定可以把楊瀚永遠地留在草原上,只要他有足夠的魄力,傾一國之力,似尖刀一般直取楊瀚!
……
“忘川河,是我孟國抗拒北方野蠻的第一道天塹。林將軍,忘川,絕不容有失!”
孟展站在水師的艨艟巨艦旗樓上,眺望著大河對岸,憂心忡忡地吩咐。
風,掀起了他的披風,不時發出獵獵聲響。
皇后病逝,或許,在咽氣的那一刻,仍對他心懷怨尤。心愛小荼狐遺落在了草原上,也許……早被草原野蠻玷污了,甚而……蹂躪而死。
接連的打擊,令孟展憔悴了許多,臉頰蒼白,雙眼無神。
水師都督林仁全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堅守忘川河,絕不容瀚軍有機會南渡!現在,北岸所有漁民,已經全部遷往南岸,所有船只全部拘于南岸。北岸三十里內,可供制造船只甚至竹筏的樹木,都被燒光了。”
孟展聽了,慘淡的臉色上終于露出一絲喜悅。
林仁全又道:“另外,在我南岸,現在正建造巨弩臺,我孟國南海用以射鯨的巨弩全部拆卸下來,正日兼程運送至此,到時候,不僅劍南關有巨弩可御飛龍,我水師,它也休想破壞。”
林仁全信心十足地一笑,道:“瀚軍之勇猛,實不如秦人。他們能把秦人打得落花流水,全賴飛龍之力。可惜,這里是南國水鄉,那飛龍本就難以適應,我們又準備如此充分,陛下可高枕無憂!”
孟展欣然點頭,道:“如此,朕就放心了。那么,這里就交給你了,朕再將養幾天,就入關回京城去。”
林仁全猶豫了一下,道:“陛下,臣還有一言。”
孟展停住腳步,睨了他一眼:“嗯?”
林仁全深吸一口氣道:“陛下,我孟國帶甲四十萬,其實,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尤其是,如今楊瀚孤軍懸于大漠,這更是難得的機會。我們與其坐等楊瀚來攻,不如主動出擊,若能擊敗楊瀚,不但能消彌大患,甚而,陛下有機會成為整個三山之主啊。”
孟展聽了,變色道:“主動出征?秦人何等驍勇?可是他們在楊瀚的軍隊面前連一合之力都沒有!”
林仁全解釋道:“陛下,戰術只要運用得宜,以弱勝強、以寡敵眾,自然并不稀奇。兩百年前,秦人首領率鐵騎十四萬,欲討伐我南方,當時的部落聯盟首領,也就是陛下您的先祖,利用水攻,未折一兵一卒,就讓秦人十萬余人葬身澤國,其道理,與秦人今日之敗并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