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地捧起酒碗,走到楊瀚案前,大聲道:“大王巡狩南秦草原,我草原諸部深感榮幸。如今,更有莫雕部落美麗的女子為大王獻舞,舞姿比醇濃的美酒還要醉人吶,小臣拓爾邁洪敬大王一杯。”
楊瀚哈哈一笑,舉起杯來。
拓爾邁洪便用油手把胸一拍,高聲唱了起來:“了不起的楊瀚大王啊,我們虔誠地向您敬獻美酒。能把高山挾在腋下的楊瀚大王啊,請您滿飲此杯。能挽起強弓射下太陽的楊瀚大王啊,愿您的領土無限無疆……”
楊瀚舉著酒,笑得臉皮子都酸了,拓爾邁洪終于唱完了,然后捧起酒碗,咕咚咕咚牛飲一番,向楊瀚一亮碗底。
楊瀚微微一笑,便也捧起碗來喝酒。這他娘的,雖說是奶酒,喝多了也醉啊,尤其是有些腹脹,可盛情難卻,這些人粗獷歸粗獷,可有時偏又敏感的很,你不喝完,他會擔心你對他有看法,難保哪個蠢人越想越不安,干出什么糊涂事兒來。
莫雕氏是個老婦人,自然不會像他們一樣胡鬧。
她微笑著,看著拓爾邁洪敬了酒,搖搖晃晃地下去,微微側了身子,對陪坐在一旁的莫皋低聲道:“一人獨舞,何如共舞之樂!”
莫雕氏向荼狐那兒呶了呶嘴,低聲道:“去邀大王共舞啊!”
莫皋喝得小臉紅撲撲的,腦子暈乎乎的,一聽娘親這么說,大喜道:“對啊!我這就去!”
莫皋興沖沖地跳起來,沖到楊瀚面前,一把奪下他的酒碗重重地擱在桌上。
楊瀚一臉詫異,這姑娘要干什么?
就見莫皋伸出雙手一拉,呼地一下就把楊瀚從案后拉了起來,大聲道:“大王,我們共舞吧。來來來,大家共舞!嗨,姑娘們,都過來啊!”
莫雕氏一臉黑線地看著一直候在邊兒上的十幾個窈窕的牧人少女跑到了冂字形酒宴現場的中間,然后一個個拉起了那些部落頭人們,成雙成對地跳了起來。
莫皋的舞姿異常地奔放,仿佛一匹歡快地尥著蹶子的小牝馬,拉得楊瀚踉踉蹌蹌的,半天也跟不上她的節奏。
莫雕氏臉兒都黑了,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親自上陣。
荼狐被人圍在中央,也不好退下,一個人仍在那里獨舞。因為空間變得有限,舞姿愈發因收斂而裊娜,疾風回雪般飄轉舞動著,那迷人的身體曲線,就在她的旋轉中完美地呈現出來。
陡然一旋,荼狐再一轉身,不由得心中一跳,楊瀚竟然站到了面前。
莫雕氏不動聲色地鉗住了女兒的手腕,選擇了一個最佳的時機,于是,楊瀚就被莫皋甩到了荼狐身邊。
楊瀚有些尷尬,本著與民同樂的想法,也只好學著荼狐的動作,扭腰擺胯的跟著舞蹈起來。
莫雕氏一雙老手鐵鉗一般拉著女兒,假意緩慢舞蹈,慢慢退向一邊。
荼狐瞧見姐夫,就條件反射地有些反感,她不敢明白地反抗楊瀚,瞧他動作有些僵硬,卻不介意在舞蹈上羞辱他一下。
于是,在節奏歡快的舞曲之中,荼狐衣袂飄飄,舞姿靈動而輕快,腰腿的柔韌在那時而蹬踏時而急旋的舞蹈動作中盡情地展現著。
因之顯得楊瀚的動作更加笨拙,于是荼狐心中甚覺快意,那花兒一般的俏臉上隨著她時而左旋時而右轉的倩麗身影便有一絲笑容攸現攸沒,唯其捕捉不定,所以更增誘惑。
終于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拖出舞場的莫雕氏老太太看著這一切,不禁老懷大慰,沒白疼荼狐這丫頭,她終于知道在大王面前展示她迷人的風情了。大王這一下會看上她的吧?嗯,老身看了都動心,大王一定會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