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這樣不行的!”
胡可兒大怒,腰桿兒一挺,奮力掙開了楊瀚的雙臂,結果雙腳一落地,被楊瀚身體擠得翻涌起來的濕泥迅速裹住了她的雙腿,胡可兒也迅速向下陷去。
胡可兒真要氣瘋了心了,這都要沉進泥沼變王八了,還管他什么大王。
本來兩人靜止不動,還能多拖延很久,可讓楊瀚這么一折騰,現在那淤泥已經蔓延到兩人的大腿根兒了。
胡可兒忿忿然道:“沼澤之中,是你熟悉還是我未熟悉?瞎折騰,英雄救美么?本來還可拖延一陣,這回好了,死吧死吧,咱們倆要一起死地這里了。”
耶?在我面前一直裝小白兔來著,這時候怎么急皮酸臉的啊。
楊瀚心里不太舒服,不過眼見如此局面,也知道人家是對的,只好訕訕嘆道:“那,那你說怎么辦?”
胡可兒道:“平伸雙手,壓著泥沼,身體千萬別動,越是靜止,支撐的時間越長。若是侍衛們打退了刺客,我們還有機會脫生。”
楊瀚忙道:“好,那我們……我們就撐著!”
楊瀚將雙臂張開,撐在泥沼上,再也不敢動彈了。背對著他的胡可兒也是一動也不敢動,同樣伸開了雙手……
遠遠的,小汀之上,洪家那位小公子手搭涼蓬,看著這邊,驚嘆道:“娘啊,娘啊,你快看,大娘和那個大惡人在玩飛飛。娘啊,我也要玩,你快扔我。”
崔鸝并不知道父兄的計劃,此時手下人剛剛打退了一撥豬婆龍的攻擊,剩下的可戰之士只剩下兩個半了,其中半個是因為也受了傷,一瘸一拐的只能發揮一半戰力,其他人都被拖進泥水,撕咬成了碎片。
她現在提心吊膽的,哪有什么心情拋兒子玩。
只是緊張之中,崔鸝向楊瀚和胡可兒這邊望了一眼,眼見二人半截身子都陷進泥沼,雖知二人是為救自己而來,崔鸝心中還是一陣快意:這賤人,死得好!
只是一回頭看見泥水中若隱若現,若它靜止不動,幾乎以為是一截爛木頭的豬婆龍,崔鸝又緊張起來:“這廂都起了火,大哥一定能看得到,他能及時趕回救我么?”
比起崔鸝的焦急,泥沼中的楊瀚和胡可兒才是真的度日如年。
二人感受著雙腿傳來的緊迫力,身子還在一絲絲下沉,雖比剛才慢了許多,可是全神貫注之下,依然能感覺得到。那種無力反抗的恐懼感,令兩人的精神都保持了高度緊張。
可人高度緊張時極為敏銳的六識,卻又把那危機感,時時刻刻地傳遞到他們的腦海中。
漸漸的,稀泥已經快蔓延到了腰部,楊瀚扭頭一看,就見遠處一行人,站在沼澤上不動,卻是滑行如飛,定晴一看,卻是一群用獵犬拖著的人。
楊瀚身子一震,驚喜地叫道:“有人來了!”
胡可兒這時正心煩意亂,難堪已極。
稀泥越陷越深,將兩個人緊緊地擠壓在一起。
這時聽得楊瀚一喊,胡可兒急忙扭頭一看,脫口叫道:“是崔家的人,卻不知是敵是友!”
楊瀚只是聽說胡家的人受困于沼澤,恰好正在微服出游,驅散一群豬婆龍嘛,有他一群護衛在,危險沒有,獵奇倒是有的,便跟了來,卻不知道這位如夫人的娘家是崔家。
但胡可兒卻是知道的。
崔虎帶人沖至混戰的雙方前邊,猛地一勒嚼子,止住了那些獵犬,腳下的木劃子仍是向前沖出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