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談提著裙裾要走,一瞧荼狐進退兩難的樣子,忽地靈機一動,便道:“妹妹,你雖不擅廚藝,可那推拿之法,卻是頂好的。每次被你按摩完了,我都身心舒泰,快去!”
小談說著,便推了荼狐一把,然后興沖沖地直奔廚房,泡制美食去了。
小談最喜美食,難道楊瀚搔到了她的癢處,指名要吃她下的面,小談當然心花怒放。
荼狐站在殿上,好不為難。
沒錯,她常幫小談做推拿,尤其是小談有了身孕之后,不好每日舞槍弄棒的,筋骨著實難受,有她妙到毫巔的推拿之術,氣血流暢,著實舒坦。
可……小談是女子呀,要我去給楊瀚推拿……
荼狐偷瞄了楊瀚一眼,楊瀚愜意地躺在榻上,沒動。
在楊瀚看來,荼狐與小談雖是姐妹相稱,終究不過是貝雕陶部落為了表示忠心,向他貢獻的一個質子罷了。在宮中的地位,大抵是個女官級別足矣,她既擅推拿,叫她侍候一下也無不妥。
荼狐見楊瀚并無表示,只好硬著頭皮道:“奴婢去取按摩器物來。”
楊瀚從鼻子里若有若無地哼了一聲,荼狐便輕移蓮步,離開了宮殿。
過了片刻,荼狐提了一口匣子回來,這是她見小談難受,提出為她按摩時備下的。
荼狐到了榻邊,瞄了眼殿上侍立的兩對宮娥、內侍,有些難為情地放下了薄帷。其實榻上人物仍然清楚,只是隔了一層,心理上自在一些。
荼狐脫了靴襪,輕手輕腳爬上榻去,先把匣子打開,將里邊的東西一一取出,擺放在榻沿一側。
南疆水鄉,草木繁茂,各種香草藥物也多,制作的藥油、香精都是上品。荼狐擺好了東西,才想起尚未燃上薰香。
其實這薰香薰不薰的都行,只是這荼狐是個習慣了講情調的少女,缺了一個環節,終究覺得不妥,于是便拿了薰香和香爐,又爬出榻去,在桌上就著燈火,點了薰香擺好,再拉開帷幔,重新回到榻上。
她這爬進爬出的,楊瀚便覺一陣淡淡幽香沁入心脾,不禁精神了一下,贊道:“這香品流極高。”
荼狐趴在那兒,臉紅了一下,想著這薰香味道應該沒那么快吧?卻不知他夸的是薰香還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若是說她,未免輕薄了,但仔細想想,又提不起勇氣詰問。
荼狐輕輕咳嗽一聲,細聲細氣兒地道:“請大王……寬衣。”
楊瀚越躺越舒服,也不睜眼,懶洋洋地脫了外袍,荼狐看了頓時心頭一跳,暈上雙頰。
楊瀚剛剛沐浴已畢,穿的簡單,外袍一脫,里邊只有一條裈褲。
古時候的裈褲有兩種,一種叫犢鼻裈,很像現代的三角內褲。另一種比較長,就像褲腿長及膝彎之上的籃球運動短褲。楊瀚就在自己家里,剛剛沐浴之后,自然不會穿長裈,而是一件犢鼻裈。
好在,楊瀚剛剛寬了衣,便懶洋洋地向旁邊一翻,再把枕頭拽過來往胸前一搭,趴在那兒了。只看后邊,荼狐還自在些。
趁楊瀚看不見,荼狐趕緊深呼吸幾下,調勻了呼吸,然后膝行上前,跪坐在楊瀚身側,一雙袖兒挽得高高的,露出一雙纖秀白皙的手臂,一雙纖纖玉手沾了藥油,輕輕搭在楊瀚的背上。
乍一碰到他的身體,荼狐儂纖合度的身子不引人注目地顫動了一下,然后便漸漸安穩下來,隨著按摩的力道逐漸加重,荼狐投入其中,便也沒有那種心慌慌、意亂亂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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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一片亂象。
趁著夜色,無數的奴仆下人到處翻找著值錢的細軟,實在找不到的就拿些值錢的粗笨之物匆匆溜走。
整個宅子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