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對道路的探索,楊瀚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宋詞這小子被派出去后,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了,
不會是因為猛獸或者瘴疫,整個探索隊都葬身于莽莽叢林中了吧?
那小子挺機靈的,走南闖北的閱歷也豐厚,他,應該還好吧?
************
“喲~喲喲!”
蘆笙、竹笛、鼉皮鼓,奏出了節奏明快、音調簡單的音樂。
一群年輕男女,手拉著手兒,環成一個圈,圍著篝火,三步一顛,五步一跺,顛顛又跺跺,踏地為節,合著拍子,沒有什么優美的舞姿,合上了拍子,便有一種歡快的韻律美。
宋詞左手挽著一個少女,名叫夭夭,右手挽著一個少女,名叫小桃。夭夭和小桃的小手都是柔柔軟軟的。
眾人一起踏地為節,隨樂而舞,蹦蹦跳跳間看到對面一個熟人兒無奈的面孔,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嗯,怎么說呢,宋詞的確是囚,但不是階下囚。
他被嚴格拘禁在這個莊子里,不允許離開,但除此之外,倒沒有對他有任何虐待。相反,淳樸的村民們還把他當成了客人,每天好吃好喝的,這不,每月一次的踏歌會,他也應邀參加了。
左手邊兒那個穿著草裙,露出線條健美的小腿兒的女孩子夭夭,就是上個月踏歌時把他拉進桑林歡好過的姑娘,這時拉著他的手,大眼睛里火辣辣的。
姑娘還有點嬰兒肥的感覺,膚色也有些黝黑,但十八無丑女,細細看來,還是頗有幾分風情的。
姑娘看著宋詞,倒是有種合一口水,把他吞下肚的感覺。
人家宋先生是讀過書的人呢,村子里只有里正老爺會寫自己的名字,可比不了這樣有學問的人,要不是因為他身份特殊,不能談婚論嫁,這姑娘早向父母提出要向宋詞求親了。
這兒的村人,還充分保持著秦漢時期南方鄉野間的一種習俗,踏歌野合。
每次踏歌會,那些未婚的姑娘,可以選擇心儀的男人,一起到林間歡好。而已經嫁了人的,則只有三年還未生育的,才可以參加這種踏歌歡好會,擇一個選中的男人,至林中過夜。
但次日之后,各回各家,還須安份守己,不可做出有傷風化的事兒來,唯有這一夜,是很特別的一天。
不過,另一側的少女小桃顯然也把宋詞當成了她志在必得的目標,一直牢牢地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初時,發現這里竟有這樣奇異的風俗,宋詞等人倒的確是感覺相當的新奇,其中不少人還有些竊喜,這樣的人間天堂,哪里去找?
但是如今大半年過去了,那感覺就又不同了。生而為人,追求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沒有誰能做到僅僅憑著一個隨心所欲的房事,便能滿足他的人生一切追求。
舒適的居住環境、美味精致的食物、華美貼身的服裝、前呼后擁的地位、家人團聚的歡樂、富貴榮華的逍遙……
這一切,現在距他們都太遙遠了,他們有種活在上古年間的鄉間村落里的感覺。除了每月一次的獵奇歡愉,每天的日子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他們不辭辛苦、跋山涉水,所求的是大王楊瀚賜予他們的豐厚回報,而不是村夫生涯。
終于,那位還不曾得手的小桃姑娘占了上風,拉著宋詞,咯咯笑著跑進了桑林。
桑家村的里正桑茂坐在上首,看著宋詞被姑娘帶進了桑林,卻只是笑了笑。這黑燈瞎火的,不用擔心他會跑掉。自從之前有人試圖跑掉,次日只剩下半具被啃爛的尸體拖回村子,這些天外人就規矩多了。
桑茂可是負有嚴令,命他好生看管這群人,務必不能叫他們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