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花了錢,買通了府上管家,應下了這份差使,是有所為而來。
因為皇帝陛下痛恨瀚王派人配合唐傲侵擾他做親王時的封地,結果給了唐傲已可趁之機,如今把瀛州一分兩半,劃江而治。
因此,在獲悉南孟之事后,皇帝陛下派了他們來,要把孟展接去瀛州,入駐青萍宮。要全力支持他,在那里做流亡皇帝,重新朝廷,招募舊部。等皇帝陛下一統瀛州,還會派軍隊來,幫他復國。
這件事,對孟展的沖擊太大了。
其實他也清楚,留在這里,處境尷尬,而且很可能有生命之險。但他只能用自己已然無害,瀚王或許會高抬貴手來安慰自己,不然又能怎么辦呢?
剛一聽到蔡小菜說明身份時,他是驚喜的。只是想到要從這里逃走,用兩天的時間沖到海邊,再用六七天的功夫快船跋涉至瀛州。萬一……被瀚王的人截住呢?那豈非一定會死?
是留下,茍延殘喘,寄望于楊瀚的寬容,還是……冒險一搏?
如果真能離得開,到瀛州去做一個流亡皇帝,也十倍好過現在處境吧?
小亭內,孟展負著手,憂心忡忡。
亭外,蔡小菜和伊吹、俊之介彼此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羊皓聯系了唐詩,唐詩又命他們來的。
唐詩已經知道這不是楊瀚的意思,只是忠心耿耿的羊皓不希望有一點潛在隱患,影響到他的大王,所以不惜千里迢迢去向她求助,只為毫無破綻,不叫大王遭人半點垢病。
對于楊瀚駕前現在力量越來越龐大的羊公公,唐詩絲毫不敢怠慢,誰知道改天有沒有需要借助羊公公之力的時候,這個面子,必須得給。
不過,不知是不是看多了權力傾軋,已經有些厭倦,臨出發時,唐詩也曾對他們三個面授機宜:不要盅惑那個亡國之君,只把這件事告訴他。走或留,由他自己決定,我們不必背上這個因果。”
所以,坦承相告后,他們沒有只言片語慫恿,只想等孟展自己拿主意。可孟展的性子一向優柔,小菜三個人站在亭外,都已等得不耐煩了。
孟展站在亭中,反復糾結,反復衡量利害得失,遲遲也拿不定個主意。
要不是怕亭外三人看輕了他,孟展都想拿出個龜殼來占卜一下了。對于占卜相術,他也是有所涉獵的。
正彷徨不定,孟展突然看見遠處一道火光沖宵而起,才不過片刻功夫,就借著風勢,呼啦啦燒起了一大片,看那位置,應該是憶祖山下六部衙門的所在。
再想看清楚些,便實在不能了,因為從望龍城過去,隔得實在太遠,如果不是在夜間,他又站在高處,還真看不見。
“怎就……走了水了?楊瀚的官衙要燒光了呀!我正猶豫不決,楊瀚的六部衙門便遭了大火,付之一炬,這,分明是天意地示我呀!”
孟展仿佛一下子被點醒了似的,瞬間熱血沸騰起來。
他慢慢轉過身,看向亭外的蔡小菜和伊吹、俊之介,沉聲道:“朕,同意與爾等去瀛州!你們,著手準備吧!”